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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了此話的賈璉更樂:「誰不是俗人?外祖父一直覺得林妹妹是天下最有靈氣的,父親還不是日日讓林妹妹看自己產業的帳本,讓外祖父罵了多少次,說是好好的靈透人都讓父親給逼得俗了,你看父親可改了?就是我,也覺得俗一點的林妹妹,比念恩還靠譜些。」
又把自己將與平郡王一起坑了二房的四十萬兩銀子交給了黛玉的事,說給孫苑聽,等他形容起黛玉當時的臉色,讓孫苑也不禁笑道:「我見過這麼多女孩,只服氣林妹妹一個。說來不怕你不高興,別看妹妹是與林妹妹一樣由宮裡嬤嬤教導出來的,可那通身的氣度到底差了些。也不怪皇后娘娘單單封了林妹妹做公主。」
「別說是你,就是外祖父那樣挑剔的人,說起林妹妹來也是一臉的笑,再不肯說一個不字。還老是嫌棄琮兒,說是琮兒要是有林妹妹一個零,他就親自教導。」
說起張老帝師親自教導,讓人如何不羨慕,孫苑如今已經自認了俗人,更是說起俗人和話來:「也不知道肚子裡的這個,一旦是個哥,可能不能得了太外祖父的青眼。」
賈璉對此卻不抱什麼希望:「這一個你就別想了。」
見孫苑不解,他只能解釋道:「這話你只一聽,再不要對別人說起,就是岳母也別說。你肚子裡的這個是個女孩還好,要是個男孩,看皇上的架勢,不定到時得上上書房念書。」
竟能這樣?孫苑知道自家公公與太上皇和皇帝關係都不錯,可是就算是皇子的孩子,也不一定能個個都到上書房讀書,可是自己的孩子竟能有如此造化。不得不說,孫苑覺得自己快要不認識自己的公公了。果然母親說得沒錯,嫁到這樣的人家,自己還是要惜福,可不能與前面的那人一樣。
決心惜福的孫苑,不顧賈璉的勸阻,又請他做陪,來到了榮禧堂。見得她來,引得榮禧堂一片人仰馬翻,邢夫人先就罵賈璉:「是不是你又做了什麼?她還有著身子,你可好生讓她安心養胎吧。你只等著,等你父親回來,我必讓他打你頓好的。」
聽她罵人,賈璉不但不惱,反覺得這才是母親對兒子的態度。就象是外祖母對父親一樣,可不是現住在二房的老太太那樣無理攪三分的罵法。
就聽他笑嘻嘻了對邢夫人道:「何曾是我做了什麼,是她逼著我來,母親不為我做主也罷了,倒先派了我一身的不是。」
聽說不是賈璉找事,邢夫人才放心下來,還對著孫苑道:「有什麼事兒,只打發丫頭來說一聲,何必你自己來,讓我也懸著心。」
現在的邢夫人,因為賈赦對她越發尊重,說起話來也有板有眼。就是沒有板眼,誰又敢認真挑她的禮?別看現在賈赦不在京中,可是皇后娘娘可是三五不時地就叫人進宮說話解悶。
孫苑也不廢話,只示意賈璉扶她一把,自己就著賈璉的手跪下:「這些天我讓母親擔心了,實在是不孝得很。我自己心裡過意不去,才讓二爺陪著過來。」
邢夫人嚇得只讓賈璉快扶她起來,可是賈璉也跪下道:「父親不在家裡,本來就事事讓母親操心。可我們不唯不能寬母親的心,還讓母親為我們日思夜想。都是我沒好生勸她,還請母親只看她肚子裡的這個,原諒我們一回。」
邢夫人已經自己走到他們跟前,不好說孫苑,卻也給賈璉一下子:「我就說還是你鬧的,你只和我犟嘴。還不快扶你媳婦起來。」
等孫苑坐好了,邢夫人才又勸她:「我雖然沒生養過,可也知道孕婦都是多思多慮的。你只管自己好生保養好自己,有什麼話不好和璉兒說的,只管去請了親家母過來,不自己憋在心裡,對孩子也好,對你自己也好。」
孫苑點頭答應不迭,大家一起說笑起來。邢夫人又讓人到大觀園裡請了姑娘們來一起午飯。
巧得是邢岫煙自她父親得了管租子的差事,就搬回家陪自己母親住著,這次正好為找迎春姐妹玩耍,看人到得齊整,又與孫苑解開了心結,邢夫人一頓飯竟比平時多用了不少。
同樣是做婆婆的人,賈母不光沒有多吃飯,她已經快讓人氣得吃不下飯了。要不是當初賈赦送到她身邊的四個丫頭實在嘴巧,說不定這頓飯真能省下。
就算是吃了飯,可消化起來也艱難。今天賈母沒有睡中覺,只在自己的屋地上來回走著散食。
「老太太,喝口普洱茶吧。」鴛鴦有眼色地給賈母沏了消食的茶。現在的鴛鴦,伺候起賈母更加了幾分小心,再不敢如以前一樣駁賈母的回,要是二太太再從老太太這裡討個什麼東西,說不得老太太就該讓她配小廝了。誰讓她現在還掌著賈母私房的鑰匙,二太太竟知道老太太還有什麼東西,老太太不找她找誰。
接了茶,賈母只順手放到炕桌上,自己還是在屋子裡轉圈子。這個王氏,王氏!收買了她跟前的人不說,現在差不多是在吃她的用她的,竟然還有膽子跟她唱反調!
這話說得是賈母想接史湘雲來住幾天的事兒。今年賈赦不在,所以就算是賈政夫妻再不敢忘記,可來的人與上年並無法比。別說什麼忠順王府的小戲班子,長公主親臨了,就是四王八公家裡也多是禮到人不到。
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賈母今年生日所受的傷害,並不比去年來得小。去年好歹還能胳膊折了藏在袖子裡,今年等於是在全京城人面前自己打了臉,讓人人都說一聲糊塗老太太,放著好好的襲爵的大兒子不跟,偏要跟著五品的小兒子。現在大兒子不在京城,連個生日也過不起來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