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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是西寧王爺想在這時起兵,也不是他不重視這唯一的兒子,而是太重視這個兒子了。所以在此時就選擇與北夷聯手,都不等南安王府的回應,就是因為西寧王爺,以為他的這個唯一的兒子,已經在京中遇了不測。
絕非危言聳聽。擱到誰頭上,明明原來定好的三日一通信,卻十天半個月連個信皮都看不到,兒子還是在別人的地盤,都得和西寧王爺一個想法。
那就是皇帝已經知道了他的打算,先下手為強了,把他的兒子做了人質了。此時不反,難道眼看著西寧王府真讓皇帝一點點蠶蝕了不成?
唯一的兒子已經讓人控制了,反吧!這是西寧王爺的想法。所以他行動十分快捷地民北夷兵和一處將打一家了。
西寧王爺衝冠一怒為兒子,可是皇帝表示自己真的沒控制你兒子呀。就算是明知道西寧世子何時成婚,也不過是把秋決的時間拖了一拖,給人添了點晦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看著賈赦與霍庭行了那個李代桃僵之計,讓人家的兒媳婦由郡主生生變成了侍女。
可是明明今日才成婚,西寧世子還沒發現媳婦換了人呢,怎麼西寧王爺就提前發動了不說,那消息已經傳到了京中了?
這個自然就是錦衣衛做的好事!人家沈松沈副史,是一個善於學習的好官員,他從賈赦對付雲光的手段里受到了啟發,西寧世子人一過了西京,與西寧王爺通信的信鴿就已經讓他們的人給控制住了。
可以說,西寧王爺與世子傳遞的消息,從西京開始,就已經是皇帝願意讓他們傳遞的消息了。至於兩邊會不會起疑心,為什麼有些時候得到的答覆與自己問的問題不一致?沈副史表示這個完全不是問題。
不知道這世界上還有一種人,專門擅長模仿別人的筆跡嗎?不巧,沈副史手下就有這樣的人選。畢竟兩邊對信鴿通信就沒起過疑心,自然不會細細核對筆跡。又受了雲光一事的影響,為了防止信件外泄,都是看過即毀,給沈副史減輕了不小的造假負擔。
就這樣,在沈副史的控制下,西寧王爺與世子的通信不光不暢,就連內容也不是自己想表達的了。西寧王爺人老成精,疑心日重,能不懷疑自己的兒子是不是讓人控制了?
所以沈松得了自己手下傳來西寧王爺已經起兵的消息,自己也嚇了一跳,知道這次怕是玩得有些過火了。只好急急地向皇帝報告。
皇帝就算是再覺得突然,可是畢竟對西寧王爺早有了防備不說,還已經讓錦衣衛正史陳冗把第一批□□押送到了賈孜的大營。只是不知道現在人到了沒有,來不來得及給西寧與北夷當頭一炮。
不過對沈松此事上的失誤,皇帝還是進行了批評的,考慮實在不周全,讓自己的準備時間太短了,倉促上陣能比得上從容就對?批評也是疾風驟雨,一點情面沒留。然後才寫下旨意,讓沈松去親自拿人。
對讓自己挨批的人,沈松能有什麼好氣?一個眼風過去,兩個屬下輕鬆制住了西寧世子,將人收到一邊。就有人對著賀禮單子,一個一個地叫賓客的名字,叫到何人何人就帶著自己的親眷出門,真是一絲不漏。
聽到自己的名子上了賀禮單子,剛才還笑語聲聲的賓客臉色都不大好,這算是在皇上那裡掛了號吧?自己怎麼眼皮子那麼淺,看著人家王府勢大,主動就湊過來?白搭了一份賀禮不說,還上了黑名單。
後悔藥完全沒有地方買去,那些人只能在聽到自己名字的時候,灰頭土臉地帶著家眷揚長而去,看都不看倒地的西寧世子一眼,好象剛才那些恭賀的話不是他們說的一樣。
你說賀禮?誰還想著那些東西,就算是心疼,也得平安回到家裡再心疼不是。於是,等這些賓客散盡,西寧王府別院連同賀禮,就都收歸了國庫。
只有一個人難辦,那就是「南安郡主。」不知道內情的人,只覺得這位郡主太倒霉——得了皇帝賜婚又怎樣,還沒等拜堂呢,夫家已經出事了。要是沒親迎過,不發嫁就是,可是偏偏發嫁了不說,人已經進了西寧家的門。
可你說她就是西寧王府的人也不對,沒拜堂,沒見親族,沒上族譜,還是一個三無人員呢,反正你現在就算是抄西寧的家,她也不在人家的名單之內。
沈松正在犯愁的當,手下人報:「副史,南安世子在門外請見。」
京城就這麼大,何況人家的妹妹還嫁了過來,打聽一下西寧王府的儀式進行得順利不順利也是人之常情。能等到賓客盡散才過來,這位南安世子已經是很能忍得住了。
「沈副史,」霍庭對著人也不虛言:「我是來接我妹妹回去的。」
沈松就有些為難:「世子,知道您憂心妹妹。可是這件事情,下官真做不了主。」
霍庭不是不講理的人,他對著沈松道:「那就請沈副史向皇上稟報一下,我妹妹無辜受累,怕是一個弱女子已經不知所措,我現在先將妹妹接回家中休養。請皇上放心,我一定約束好妹妹,不會亂走動給沈副史辦差添麻煩。」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加之沈松隱約知道一些皇帝想收服南安的心思,親自進宮向皇帝稟報了霍庭的要求。
皇帝想都沒想,反正已經做了一次人情,索性將這個人情再做大點,不怕那南安不歸心:「讓他接回去就是。好言安慰一下,也是朕識人不明,這個婚指得讓他妹妹委屈了,日後必還有旨意。就是那嫁妝,也讓他拉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