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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赦一直看著賈琮的奶娘,見邢夫人把賈琮抱起來她一副又驚又喜的模樣,知道這倒是一個一心為主的,就揮手讓人退了下去。
「琮兒可知道今天叫你來為什麼?」
看看都有些陌生的人,賈琮往邢夫人懷裡靠了靠,搖了搖頭,不看邢夫人那一臉的笑容,這女人也太好滿足了吧。賈赦繼續說道:「如今我們大房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你也是大房的一份子,所以今天把你也叫來聽聽。」
大家子哪有什麼單純的小孩呢,何況還是時常被奶娘灌輸要聽話才能得父親喜歡,賈琮知道這是父親重視自己的意思,小臉也繃上了,嚴肅地點點頭。
「璉兒明天就出去看房子吧,找個五進大小的就成,另外這裡的東西你都收好。」回身拿過早準備好的東西遞給便宜兒子。
「我是榮國府的少爺。」賈璉還沒反應過來,賈琮倒來了一句。小子家族觀念還挺重。
賈赦一愣:「讓你哥哥看看房子,你也還是少爺。」
「那搬出去就不是了。榮國府的少爺才能有好親事。」孩子你可真想的遠呀。
一個小孩子都知道這榮國府有自己的一份,自己能沾光就得沾上光,沒道理賈赦淨身出戶:「這樣,璉兒你去找這幾個人,帶他們把庫房的門叫開,然後再來回我。」
賈璉覺得自從自己從揚州回來,就被老子帶到了九天之上,時時有騰雲駕霧的眩暈感,就沒一樣事兒是與自己從小的認知相符的,要不是這幾天賈赦洗白的太徹底,賈璉都要認為自己老子是不是被刺激瘋了。
「您也知道這庫房一直都是二太太的人守著。」
「要有人敢不開,你就讓人把門砸開。給你的那幾個人都是你太爺爺給我留下的,」上過戰場的老兵:「忠心沒問題,身手也是好的。」
太爺爺留下的人,得有七老八十了吧,還什麼身手,能生活自理都是好樣行不,想想賈赦的脾氣,賈璉想著實在不行自己轉上一圈,只說門鎖太硬砸不開就完了。
公中的錢也是老子的,不讓老子住消停了還想用老子的錢給自己做臉面,老子讓你來個大沒臉。
皇帝下朝不久又來了個鳳藻宮一刻游。沒辦法,從他們徒家得了江山那天起,手握重權的臣子家就都布了眼線,所以榮國府重新商量蓋省親別墅,最後以老太太要回金陵、大老爺要搬出府去告終的事兒,沒半個時辰皇帝就知道了個大概。
他都能想到自己老爹聽說後的嘴臉,乾脆自己搶占先機,到了鳳藻宮,前後只有兩句話:「你們賈家能不能消停點?你有沒有把朕說的話放在心上?」然後又施施然去了棲凰宮,一字不落地把自己的話複述給皇后,又在皇后的要求下重點描述了一下賈元春的臉與剛見面時的粉面含情、再到聽見第一句話時的面無血色、又到聽了第二句話時的面如死灰。別說,皇后這一抓重點,也沒那麼鬧心了不說,還真是有點趣味。
第24章
元春是在宮中摸爬了十來年,可由於原來只是女史出身,人脈似有還無,打聽點諸如皇帝要去哪個宮中還行,象這回皇帝為什麼連著兩天來教訓自己就不行了,皇帝身邊的太監都是人精,能不知道哪些話能說哪些話不能說、該對誰說不該對誰說?
摸不著頭腦的元春只能再讓人捎信出宮,重點是問這幾天家中可是有什麼大事,怎麼皇帝說賈家不消停呢?此時她還沒想起第一次皇帝問話時說的賈赦變賣家產一事,可是對賈嚴重忽視了個徹底。所以抓不住重點的人傷不起呀。
「二太太,您還是去看看吧,璉二爺、璉二爺、」吳新登家的跑得滿頭是汗。因為今天賈政沒上朝,剛才安慰好了賈母后,兩口子都回了榮禧堂,正在商量從何處挪錢建園子的事兒,被吳新登家的這麼一叫喚,王夫人本來壓制的火氣那是騰騰就上來了:「璉二爺怎麼了?你也是辦老了事兒的,規矩呢。」
規矩管不了庫房大門呀太太:「璉二爺帶人把庫房門給砸開了。」聲音幾乎讓人聽不見,賈政也真想聽不見,枉他一向方正自詡,怎麼自家的人辦事比一個不著調。顧不得說什麼,二人聯袂往庫房而去。
他們到了庫房,賈赦早早在那等著呢。「大哥,好好地你讓璉兒砸庫房做什麼?」賈政可算找到了罪魁禍首。
「是呢,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我只是讓璉兒取件東西,他非得砸門才能取出來。」賈赦無辜地攤手。
「大伯,璉兒要取什麼東西讓人來回我就是,出手就砸門,哪是大家子弟所為。」王夫人見庫房裡人來人往,暗道不好,拿起賈璉沒和她說來說事。
「我這個當家人要取自己的東西,為什麼要和你說?」賈赦繼續無辜。
「今天是誰當值,好好的門都看不住,庫房是府里的根基,是什麼人說進就進的嗎?」王夫人早看出庫房裡的人眼生得很,只能先拿守庫房的人扎筏子:「還不把人清出來,要是少了什麼,說不得要驚動老太太,看你們有幾顆腦袋夠賠的。」
賈璉好似沒聽見王夫人的話一樣,仍指揮著他帶來的人把賈赦先看好的東西裝箱打包。要說老爹給的人還真是好使喚,雖然個個都七老八十了,可人家不光有兒有孫,還有徒子徒孫,個頂個是腰粗膀大的,一人伸一個手指頭就讓看庫房的人找不到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