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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伯也跟著沉默了一會兒,「那…」
他想說,那以後注意些就是了。
江盈晚卻像是做了什麼決定一樣,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打斷了他還沒說完的話。
「以後這些東西都不要出現在餐桌上了。」
趙伯眉頭微蹙,盯著她有些蒼白的臉頰看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勸道:
「你既然喜歡她,就不要再嚇她了。」
喜歡?
江盈晚像是被踩住了尾巴的貓一樣,冷冽而銳利的視線緊盯著趙伯,帶著淡淡的警告。
「話不能亂說。」
她在意顧迎箏,是因為她暫時還沒有失去對顧迎箏的興趣,這跟喜歡沒有關係。
她不可能喜歡上任何人。
趙伯欲言又止,最後卻只能很輕地嘆了一口氣。
江盈晚總是不肯承認自己的感情,顧迎箏偏偏又是一個纖細敏感的人,她從江盈晚的身上得不到愛,感受到的只有強迫和威脅。
所以才會逃跑吧。
趙伯已經給顧迎箏找好了理由,這時他也不記得,在沒有見到顧迎箏之前,他有多麼失望於對方的逃跑。
人都是這樣的,理智是一方面,感情又是另外一方面。
趙伯之前雖然也同情顧迎箏,但他畢竟是看著江盈晚長大的,對江盈晚的衷心和感情更加深厚。
因此,在顧迎箏逃跑之後,趙伯不可避免地將感情的天平偏向了江盈晚。
但從今天見到顧迎箏開始,趙伯的心裡除了對她的同情之外,還有一些心疼。
不知道他從哪裡看出來的,他總是執著地認為,顧迎箏並不是不喜歡江盈晚。
只是因為江盈晚表達感情的方式不對,顧迎箏才會想要離開她。
說來說去,似乎還是江盈晚的責任更大一些。
趙伯在心裡默默下了一個決定,他要教會江盈晚什麼是正常的愛,不能再讓江盈晚這麼錯下去了。
江盈晚哪知道面前的這位老人在想些什麼,她現在只想治好顧盈晚的過敏。
兩個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沒有發現樓梯口一個人躲了過去。
是江念安排的那名女傭。
她一路從別墅里出來以後,躲進了一旁的小花園裡。大晚上的,這邊沒有開燈,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但是同樣的,這裡也不會有人來。
女傭偷偷地撥了一個電話出去,她想要趕快把這個消息告訴江念。
那個長得很漂亮的,溫柔似水的女孩過的不開心。
要是江大小姐能把她帶走就好了。
雖然江念也不是什麼好人,可她總比江盈晚要溫柔一些。
江盈晚太兇了,晚上的時候,女傭躲在樓梯口,分明聽見了從房間裡傳出來的哭聲。
是那個仙女似的女孩在哭。
她就連哭起來的時候也很動人,聲音軟而細,雖然看不見臉,女傭卻能想到她當時的表情。
一定是楚楚動人,讓人就想把她抱在懷裡哄。
偏偏江盈晚這個怪物不僅沒有哄她,還讓她哭的更加厲害了。
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和仙女在一起。
江念把人安排進去的時候,其實是一時興起,她壓根就沒想到這個人能打探出什麼有用的消息,更何況還是在安排進去的短短几天內。
「誰啊?」
女傭趕緊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告訴了她,出於個人的感情色彩,她把顧迎箏說的極為可憐,簡直就像是被惡抓進山洞裡的公主。
就好像江念要是再不來,下一秒公主就要香消玉殞。
江念隱約知道江盈晚身邊有這麼一個人,不過聽說前不久人跑了,她還把江盈晚好好地嘲笑了一頓。
這麼快就被抓回來了?
江念沒什麼興趣,她又不喜歡女人。
「就這?」
她想說,下次不要再拿這種屁大的小事來找她。
就聽女傭說道:「大小姐,您想,二小姐既然那麼在乎那個人,您何不來看看她,可以隔應一下她。」
「要是二小姐再一生氣…」
「您還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先生。」
女傭嘴裡的先生指的是江父。
江念一想,好像有那麼一點道理。
也難怪她每次對上江盈晚,就總是討不到好。
她太容易被人說動了,女傭只說了這麼幾句話,就讓她改變了主意。
「行,那我明天過去看看。」
「你可得把人守好了。」
女傭大喜,趕緊點頭說是,收起手機以後,匆匆往別墅里走。
才走到廚房門口,趙伯就沖她招了招手。
「你過來,把這碗湯送到三樓去。」
三樓一共就只有兩個房間有人,一個是江盈晚,一個就是…
女傭心裡砰砰跳,那一瞬間,她幾乎快壓抑不住臉上喜悅的笑容。
「好的…」
趙伯嗯了一聲,又提醒道:「小姐也在上面,你把湯送上去了就下來,不要亂看,知道嗎?」
江盈晚脾氣不好,要是女傭不小心招惹到了她,難免要吃些苦頭。
「管家放心,我知道的。」
她就要見到心心念念的仙女了。
與此同時,顧迎箏的手背上也被扎了一針,冰涼的藥水順著血管流進身體。
江盈晚想替她暖一暖手,可顧迎箏極為抗拒她的接近,察覺到她的動作以後,手指立馬向後躲了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