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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珍聽見顧迎箏的這句話之後，臉上的表情越發沮喪，同顧迎箏十指交握的手卻沒有?鬆開。
顧迎箏恍惚中忽然想起來，這個?房間好像有?監控，她們現在的一舉一動說不定都在紀湫的監視之中。
紀湫看見這一幕不會氣瘋了吧？
想到這裡，顧迎箏非但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反而還用手指輕輕抹去?珍珍臉頰上的淚水。
「你不會消失的。」
珍珍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看著她，不明白?這句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顧迎箏的語調很慢，她凝視著珍珍的眼睛，大概沒有?人能在她這樣的注視下再?懷疑她說的話。
「我會把你記在心裡的。」
珍珍愣了一會兒之後，才明白?她的意思。
顧迎箏是說，只要自己記得她，她就?永遠不算消失。
珍珍其實不太會想一些大道理，她所擁有?的思維方式也不允許她想那麼多，她只知道顧迎箏給了她一個?承諾。
一個?永遠不會忘記她的承諾。
珍珍終於破涕為笑。
顧迎箏陪她說了好一會兒話，直到看見女孩的臉色越來越蒼白?，眼底有?著藏不住的疲憊，這才抽回自己的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好好睡一覺吧。」
說起來，珍珍之前流了很多的血，但凡是個?正常人，可能都無法再?活下來。
她卻只是身體虛弱了些。
顧迎箏原本還想問她，上一個?世界自己走?了之後，珍珍的下場如何。
但真的坐在珍珍對?面時，顧迎箏忽然又?失去?了詢問的興趣。
已經完成了任務的世界就?該當它永遠沒存在過?，不管上一世的人擁有?怎樣的下場，都跟她沒有?關係了。
不管是江盈晚還是洛寒西，在顧迎箏眼裡都一樣。
她站起身離開的時候，珍珍還頗為不舍，企圖抓住她的衣袖。
每當這個?時候，顧迎箏都覺得珍珍只是一個?思維簡單的小女孩，這也是為什麼，她始終對?珍珍多了一分耐心。
跟個?無法分辨是非的小孩子計較什麼呢？
紀湫這天晚上直到半夜了才回來，不知道她出去?做什麼了。
顧迎箏一直睡得不太安穩，她身體不怎麼舒服，心臟總是跳的很快，像是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似的。
幾?乎是紀湫才進房間，她就?醒了。
「湫湫？」
紀湫已經放慢了腳步，沒想到還是吵醒了她，乾脆幾?步走?了過?來：「我吵到你了嗎？」
顧迎箏只覺得眼皮沉重?的厲害，她的身體是睏倦的，可腦海里卻很清醒。
「你不在我身邊，睡得不太踏實。」顧迎箏從被窩裡伸出一隻手，摸索了兩下之後，握住了紀湫的手。
紀湫一把回握住她，在顧迎箏的肩膀上輕輕拍了兩下，像是在哄晚上哭鬧的孩子。
「你已經洗過?澡了嗎？」顧迎箏摸到她的皮膚是溫暖的，還帶著一股濕潤的感?覺。
「嗯。」紀湫在顧迎箏身邊躺下，把人抱進懷裡，「在隔壁洗漱過?了。」
她怕吵醒顧迎箏，一回來就?去?了隔壁浴室。
今晚的確有?些晚了，她回來的時候身上還帶著一點血跡，紀湫怕顧迎箏聞出來，特意擠了好多沐浴露。
顧迎箏聞著她身上的味道，腦袋更加清醒了，「我今天去?看過?珍珍了。」
「嗯，我知道。」
她能見到珍珍，還是紀湫提前吩咐過?的。
如果沒有?得到紀湫的同意，她根本見不到珍珍。
「她跟我說了一些事情。」
顧迎箏用手指摸索著紀湫的臉頰，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對?方的額頭上，兩個?人湊得很近，窩在被窩裡說悄悄話。
「她說什麼了？」紀湫把人抱在懷裡之後，那種不安才終於消散了一些。
她在黑夜中靜靜凝視著顧迎箏的臉龐，將對?方那細微的面部表情都看在眼裡。
「你應該去?見一見她。」顧迎箏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你見了她之後，或許就?能恢復記憶了。」
紀湫沉默了一會兒，「她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你對?她那麼熱情，是因為我嗎？」
顧迎箏從她的聲音中聽出了幾?分醋意，精靈大概永遠不能在這種事情上做到心平氣和。
「嗯，是因為你。」顧迎箏安撫著紀湫的情緒，不僅用手捧著對?方的臉頰，還將自己的一條腿放在了紀湫的腿上。
紀湫享受著顧迎箏的主動，微微閉上了眼眸，「我聽你的。」
顧迎箏原本還以為要費一番功夫才能說動紀湫，畢竟她對?珍珍一直都很牴觸。
「很驚訝？」紀湫低聲笑了一下，在顧迎箏的唇邊啄吻了一口。
「我知道你不會害我的。」
顧迎箏安靜了一會兒之後，慢悠悠地送上了自己的唇，聲音含糊地回答：「你說的對?。」
兩人在被窩裡緊緊相擁，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沉沉地睡了過?去?。
顧迎箏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總覺得自己好像被困在了一個?極狹小的內，她努力掙扎著，卻無法從黑暗中甦醒。
溫暖的大床上靜靜躺著兩個?人，被紀湫抱在懷裡的顧迎箏忽然睜開了眼。
她的雙眼沒有?對?焦，眼睛也不是平時的茶褐色，而是一種詭異的紅。眼眸里暗淡無光，臉上的表情也呆滯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