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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地的玫瑰花,好像是兩個男的,被求婚那個男的一臉茫然。
同性戀婚姻法剛通過沒多久,但是早前也有很多LGBT的運動,接受度也不低。
結婚無論如何都是一個帶有強烈期盼的詞,哪怕長大後看了很多社會新聞,看了負面的婚姻,也依然影響不了這個詞在喻泱心裡的意義。
就是婚紗,愛,和永遠。
她也跟著歡呼,然後扯著魏疏的衣服在哄鬧里說——
「魏疏我們也結婚好不好啊!」
她注視著人群中擁吻的戀人,而魏疏看著她,她像是被這句話擊中,這個人出現了短暫的茫然,最後反問她。
你確定嗎?
喻泱,你確定嗎?
喻泱啊了一聲,笑嘻嘻地勾住魏疏的脖子,「確定啊!!我超想和你結婚的!!」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睛彎起,很有感染力,很容易讓人也跟著她高興。
魏疏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又問了一遍:「你確定嗎?」
喻泱:「你好煩的啦!!我都和你住在一起了我還有什麼不確定的了!」
「明明是我求婚你還這麼那個……」
魏疏沒接話,她那時候有太多的話想說,可是整個觀景台都很喧鬧,人群因為求婚而騷動,她腦子裡閃過父母的婚姻,又閃過周小鵑和老喻的樣子。
喻泱不知到,在那一瞬間,魏疏已經把未來所有的圖景都填上了色彩。
卻沒想到在多年後會她還會這樣問喻泱。
為了離婚。
明明是這麼簡單的幾個字,卻像鑿子,鑿得喻泱頭疼無比,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避,卻又想到了喻渝。
想到那情詩,想到腦子裡她曾經模糊的記憶。
「我……」
魏疏沒有向前走,她就站在那裡,「結婚的時候,你說你不會藏你的真心話。」
十八歲的皮囊還有幾縷外放的青澀,可是內里二十九的靈魂在喻泱不知到的時候千瘡百孔,連帶著眼神都帶著逼問。
是喻泱不曾見過的,帶著怨的逼問。
「你不愛我了嗎?」
像是角色互換
,這種喻泱以為只有她會問的問題從魏疏嘴裡問出來像是剮肉。
連撕帶扯出血淋淋的內里。
她倆婚姻里因為膽怯和患得患失而滋生的蛀蟲。
喻泱:「我……」
她抬眼看著魏疏,魏疏卻低著頭,她看著自己的鞋尖,喻泱這才發現魏疏人都是顫抖著的。
魏疏……怎麼會變成這樣。
是我……是我讓魏疏變成了這樣。
她想到自己第一眼看到的魏疏,一見鍾情的魏疏,帶著春寒料峭,無堅不摧。
我把一塊玉砸得稀巴爛,卻說自己沒有責任。
「我愛你。」
她看著魏疏細微顫抖的身體,眨眼的瞬間,眼淚掉了下來。
魏疏卻像怕反悔似的,「沒有可是。」
「不准可是。」
「我怕。」
喻泱說,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發現淚水早已經肆虐。
她從來都是一個膽小的人,在這段感情開局的時候透支了所有的勇氣,以至於婚後的時光越發懷疑。
魏疏是個什麼樣的人,她當初喜歡她的時候,明明什麼都不求,追逐就是一件快樂的事。
但是人總是貪得無厭,一旦得到就開始想要更多,後來開始思考自己配不配。
陰影落在她的身上,魏疏蹲在地上,伸手替她擦去眼淚。
「我才怕。」
她的眼角也有點濕,「你繞那麼大圈,懷疑我有別人,再自顧自確定我和別人好了,又什麼不說,就要和我離婚。」
「喻泱,我也會痛的。」
喻泱知到了魏疏那點不能開口坦白的苦衷,也是為了自己。
魏疏的手被喻泱抓住,喻泱的眼淚壓根止不住,她哭得臉都皺起,完全不是後來哭也要哭得漂亮的那個網紅前浪。
二十八歲怯懦的靈魂藏在十七歲的身軀里,因為過多的情緒而顫抖。
最後她抱住魏疏,哇哇大哭:「我覺得我變成了我最討厭的人魏疏,我不想的,我看到你和白映語的照片我都嫉妒得要命,我闌尾炎想給你打電話,可是你在和她開會,我怕打過去你拒絕我……小饅……小饅那麼可愛,如果那天是我去接她就好了……我當初說說會好好照顧她,做、做一個好媽媽的……」
喻泱渾身顫抖,「可是……可是她那么小,我好害怕,
我怕她恨我,我知到我不該怪你的魏疏……但是魏疏我控制不了……特別是看到那個紙箱我嫉妒得要發瘋,一想到你會和別人說那些話我都要快死掉了……」
她的背被人拍著,抱著她的魏疏力到輕柔,「我向來不拒絕你。」
喻泱打了個嗝,她哭得視線都朦朧一片,「你太好了那麼多人喜歡你,我沒白映語能幫你也沒曹美旎和你認識的早……也沒……」
喻泱說了一大堆,斷斷續續的,有些人名魏疏壓根沒聽過,但是能通過喻泱後面說的推測出來。
很多都是見過幾次,甚至聯繫方式都沒有。
而且大多數見面的時候喻泱也在場,這個人怎麼都暗搓搓記在心裡。
她的聲音都哭啞了,魏疏柔聲安慰她,喻泱為什麼會這樣她太清楚了,這個人天性就這樣,相反的兩面並行,大咧和敏感還能互相生長,纏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