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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美夢還是噩夢？
兩人聊了許久，餐點沒吃多少，但江雲歌心中卻有種奇異的放鬆與滿足感。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般暢聊過了。
與陸正明的交流自不必說，娛樂圈水很深，而他因為頂著個陸家夫人的帽子，與他接觸的男男女女沒幾分真感情。
在這樣的大環境裡，連說話都無法隨心所欲。說不準哪天聊天時隨口一句無心之語，便會成為某些人日後栽贓陷害的黑點。
可是，跟謝正軒待在一起，完全沒有那種壓抑的感覺。
很舒服。
就像是相識許久、十分投緣的老朋友。事實也確實如此，在此之前，兩人還只是聊得來的網友，跨越次元壁之後，關係似乎更親近了一些。
隨口一句話，對方便能領會意圖，無論聊什麼，兩人似乎都能對上頻道。
江雲歌能感受到，對方是真心拿他當朋友，也是真心想要簽他。也不是沒想過對方有所圖，可他轉念一想，以謝正軒的身份，還真沒什麼可圖的。
除了對方是真伯樂，想要送他一程，江雲歌想不到還有什麼理由。
他能做的，大約只有好好努力，拿出點像樣的成績，才能對得起對方的青睞有加。
用餐結束，是謝正軒送他回家的。
江雲歌坐在副駕上，歪著腦袋看著專心駕車的謝正軒，腦袋有些暈沉，明明今晚沒喝酒，卻有種微醺的感覺。
謝正軒的五官很立體，側臉也帥得沒邊，這個角度，跟他房間裡收藏的海報高度重合，燈影交錯，顯得有些夢幻。
「怎麼？我臉上有東西？」等紅燈時，謝正軒側過身，眸中盛滿笑意，戲謔道。
老早就察覺到對方的視線了，這讓謝正軒略微有些得意，真情實感地在心中感謝爸媽給的好相貌。
「沒……沒有。」四目相對，江雲歌條件反射地移開視線，精緻的面容飄上一層薄紅，他抿起唇，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失禮。
「啊——我懂我懂，都怪我太帥了。」謝正軒故意拖長聲線，沒臉沒皮地笑道。
江雲歌輕嗤一聲，有些嫌棄對方臉皮的厚度，卻沒有反駁。他偏過頭，看著車窗外的城市夜景，低聲喃喃：「感覺……像做夢一樣。」
「嗯？夢？雲歌指的是……跟我這種帥哥認識像場夢？」謝正軒勾起唇角，心情大好。
江雲歌靜默半晌，搞不懂對方怎麼會突然對帥哥二字如此執著，不過……
「也可以這麼理解。」江雲歌偏頭看著那張過於優越的臉，也跟著笑了起來。
在曾經迷茫的年少歲月，謝正軒就是他的指路明燈，而在他踽踽前行，疲憊不堪時，謝正軒小號又是他的精神慰藉。
如今，二者合而為一，仿若夢一場。
「那……」謝正軒頓了頓，握著方向盤的手不自覺地收緊，嗓音微啞，「這個夢，是美夢……還是噩夢？」
江雲歌愣了一瞬，而後眉眼彎起，沒有一絲猶豫，斬釘截鐵道：「自然是美夢！」
他偏著腦袋，思索兩秒，又補充道：「還是那種……讓人不願意醒來的美夢！」
謝正軒低笑兩聲，心情美得冒泡，低沉的嗓音充滿磁性， 「很遺憾地告訴你，這可不是夢。想醒，也醒不過來。」
故意壓低放緩的聲線聽得江雲歌心中一顫，有種被惡狼盯上的悚然。他掩飾性地偏頭看向窗外，鼻腔發出一聲輕哼。
「滴滴——」鳴笛聲響起，後面的車催個不停，原來是綠燈亮了。
車子緩緩啟動，江雲歌瞥了一眼駕駛座上的某人，半開玩笑地教育道：「司機先生少聊天，專心開車。」
拿謝影帝當司機的感覺，還挺爽。
謝正軒嗤笑一聲，眸底含笑，「那就勞煩乘客先生矜持點，少勾引我。」
這種演員時不時會升起的表演欲，謝正軒可太懂了，他輕描淡寫地接下對方拋出的梗，應得遊刃有餘。
江雲歌被他說得臉一紅，瞬間出戲，「誰……誰勾引你了。」
「嗯？這車裡難道還有第三個人？」謝正軒面露茫然，故作不解。
言下之意，除了江雲歌，還能有誰。
江雲歌哼了一聲，有些懊惱於自己的技不如人，只得接下「勾引」的污名，放棄對弈，「懶得理你。尊貴的乘客要休息了，司機先生到達目的地後請提供叫醒服務。」
謝正軒被他的自稱逗樂，笑著應道：「遵命，尊貴的乘客。」
江雲歌閉上眼睛，沒再應，嘴角的笑意卻是掩藏不住。
跟謝哥在一起，真開心。
夜間車輛不多，大約四十分鐘的路程，江雲歌睡了一路。
等清醒時，車已經停下了。
「剛想叫你，你倒是自己醒了。」謝正軒側過身，看著迷迷糊糊的江雲歌，心中有些癢。
剛睡醒，眼底似是蒙上了一層水霧，皮膚又白又嫩，泛著一層桃色，很可愛。
江雲歌眨巴眨巴眼，又抬手揉了揉，才漸漸看清面前人的模樣，意識驟然回籠。
「已經到了嗎？」江雲歌問道，聲音還透著初醒的慵懶。
問完又覺得自己說了句廢話，因為偏過頭，就能看到車窗外自家的別墅。
「嗯。」謝正軒應了一聲，接著從懷裡掏出手機，指尖啪嗒啪嗒敲了幾下，遞給了江雲歌，「留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