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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就會花言巧語。」江雲歌狀若不屑地輕哼了聲,嘴角卻是不自覺地翹起。
插花是門藝術,而江雲歌只是靜靜坐在那裡,便是一件完美的藝術品。謝正軒迷戀地望著他,手上快門聲不停。
大學時期,謝正軒的選修是攝影。攝影需要一雙發現美的眼睛,發現美、再記錄美。
而江雲歌無一處不美,尤其是那雙手,白皙、修長、骨節分明,指甲泛著瑩潤的粉,又性感又可愛。
江雲歌哼著小調,認真地選材、選襯景葉,修剪掉花朵的殘枝敗柳後,開始一點點地完善自己想要的插花造型。都說認真的男人最讓人心動,這話著實不假。
「親愛的,看我。」謝正軒瞧得心動不已,忍不住出聲喚道。
江雲歌偏過腦袋,手上還拿著一根枝條,看到謝正軒痴戀地望著自己,他臉上不由泛起一抹薄紅,露出一抹羞澀卻甜蜜的笑。
咔嚓,畫面定格。
精緻的面龐似是被上帝吻過,眸若秋水,唇如點朱,右手執著一株紫色小花,像是要送給情人的禮物,嘴角揚起的弧度透著靦腆與歡欣,整個人的氣質青澀、乾淨,卻又充滿陽光,像極了無數少男少女夢中的初戀,散發著誘人的光輝。
謝正軒呼吸一滯,心跳慢了半拍。有那麼一瞬間,他想要把對方藏起來,只給自己一個人看。
心動的感覺很重要,而無論過去多久,江雲歌總能讓他體會到初見時的那份悸動。任何人都無法替代,非他不可。
江雲歌的手很巧,又很有耐心,挑挑揀揀、又修修剪剪,以紫羅蘭為主色調,配上□□色的櫻花草,點綴以大小得當的綠葉,很快,一件高低錯落、疏密有致的插花作品便在他手中成了型。
他提著花籃,湊到謝正軒身邊,準備一起來張合影。謝正軒手機里的那張屏保,也該換一張了,畢竟,p的圖哪有實拍來得實在?
江雲歌突然想起了什麼,偏過腦袋望著謝正軒,笑著問:「要是當初沒被我發現你屏保的秘密,你還打算拖多久再表白?」
謝正軒認真地思索了會,說:「其實每天都在心裡跟你表白一百遍,卻總是患得患失。對著鏡子練習了很多遍,就算不發現,我應該也憋不住了。」
「咦?」江雲歌眨眨眼,想起那日休息室里謝正軒說的那些讓他難以招架的話,「好哇,原來那些話你都操練過很多遍了,難怪那麼熟練。」
謝正軒靜默一瞬,「其實那天……完全是臨場發揮。」
江雲歌愣了,「那你平時都練什麼了?」
謝正軒低笑一聲,放下手中的相機,輕摟住對方,「你知道嗎?遇到你之前,我從來都不知道人心那麼大點地方,竟然能裝下一整個人,遇到你之後,整個世界好像都不一樣了。有你在,無糖咖啡都是甜的,看不到你,連草莓都沒了滋味。」
「哈哈哈,什麼鬼,太土了吧。」江雲歌忍不住笑了,看似嫌棄,卻仍忍不住回應,「那你可要小心點了,成天和我混在一起,小心含糖量過高。」
「來,笑一個。」他橫過手機,看向攝像頭。拍照模式設置了三秒延遲,他按下拍攝鍵,飛速轉過頭,踮起腳,在謝正軒臉頰上啵了一口。
咔嚓。
謝正軒摸了下自己的臉頰,感受著上面的餘韻,嘴角不自覺地翹起,開心得快要傻掉。趁著對方愣神的功夫,江雲歌提著小花籃,一溜煙跑開了。
他去店員那裡結了帳,買下了自己的插花。
剛準備轉身離開,卻被一個雙馬尾的女孩攔了下來。少女臉色通紅一片,顫巍巍地舉起手中裝著花卉的花瓶,「這……這個送給你們。」
「我們?」江雲歌挑眉,低頭望著一臉羞澀的女孩,覺得有些眼熟,「你是我的粉絲?」
最初他還沒什麼人氣的時候,第一次看到屬於自己的燈牌,就是這個女孩,舉著燈牌,用一種氣吞山河的氣勢嘶吼著他的名字。沒想到現實中,竟會是這麼羞澀的性子。
「嗯嗯!」虹萱激動地連連點頭,手哆嗦個不停,像是要拿不穩手裡的花,卻仍鼓足勇氣,說完自己的祝福,「希望你能一直開開心心的,我會一直一直支持你的!」
她顫巍巍地說完,餘光瞥見大步走來的謝正軒,急聲道:「還有就是……希望你能和謝哥能像這盆花一樣,長長久久,一直幸福下去!」
說完,她猛地把花塞進江雲歌懷裡,轉身就跑。
江雲歌一時有些哭笑不得,他低下頭,望著對方塞來的插花,嘴角牽起一抹笑。這是一件極其淡雅的插花,細細長長,錯落有致,只有一種花卉——白色馬蹄蓮。
白色馬蹄蓮清雅高潔,象徵著至死不渝的愛。
「笑得這麼開心?我可要吃醋了。」謝正軒走近,望著江雲歌手裡的花,有些吃味。
「幹嘛,嫉妒我有粉絲你沒有?」江雲歌輕哼一聲,眉梢間有一抹得意,「這花還挺好看的,我要養在家裡。」
謝正軒聞言,眼神瞬間變凌厲,他瞪視著江雲歌懷裡的花,像是在看著仇人。
「幹嘛,羨慕我有花你沒有?」同樣的調調又來了一遍,江雲歌半揚著腦袋,把自己插的花塞進謝正軒懷裡,「喏,這個送給你。」
紫色小花伴隨著馥郁香氣入懷,謝正軒挑起一側眉,仍不知足地問:「這就沒了?沒有什麼浪漫的花語要送給我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