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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謝正軒重重地嘆了口氣,捏著嗓子開始裝柔弱,「談戀愛的第一天,頭上就戴了頂綠帽子,我太難了,要男朋友親親才能好。」
江雲歌一臉懵逼,他偏過腦袋,無比震驚地看著人高馬大的謝影帝矯揉造作的樣子,心中好笑之餘,又覺得有些於心不忍。
他主動關掉電視,學著謝正軒對待自己的樣子,在對方腦門上啵了一口。親完又有些害羞,主動把自己埋進謝正軒懷裡,遲遲不肯出來。
今天是他們正式在一起的第一天,如果沒有陸正明的出現,他想,他一定會纏著謝正軒來個浪漫的約會,而不是待在家中,仿若老夫老妻。
事實上,陸正明的出現確實對他的心情有著影響,否認陸正明,同樣也是否認了過去的自己。釋然之餘,難免生出些無措。
以前無論在外有多少情緒,他都會回到家中,獨自消化。這次他依舊本能地想要回家,與過去一樣,卻又大不相同。
他回的,是謝正軒的家。而且這次,不再是獨自一人。
軟香入懷,謝正軒有些受寵若驚。他那麼個噁心巴巴式撒嬌,江雲歌竟然都吃?這麼主動投懷送抱,他可遭不住啊。
他捧起江雲歌的臉,交換了一個纏綿的吻。一吻畢,江雲歌被親得腦袋發沉,本就破皮的嘴唇隱隱作痛,他有些委屈,卻不離開,只是把腦袋埋進謝正軒胸口,不理人。
謝正軒隱隱感受到對方的小情緒,卻不得章法,哄了半天沒哄好。他乾脆摟緊懷裡的人,享受片刻寧靜。
「謝哥太壞了。」良久,江雲歌才委屈巴巴地出聲。
「嗯?我怎麼了?」謝正軒耳朵一酥,被對方軟唧唧的控訴萌得心肝兒顫。面上卻不動聲色,狀若平靜地問。
「看電視也不給看,想跟你說心裡話也不給說,只知道親我。」江雲歌趴在謝正軒胸口,聲音悶悶的。說到後面,聲音隱隱透著幾分嗚咽,似乎委屈壞了。
謝正軒呼吸一滯,只覺得對方用軟乎乎的手在他胸口撓了兩下,心癢得厲害。
心動難耐之餘,他也敏銳地捕捉到了對方話語中的重點,遂抬起手,輕輕撫過對方線條流暢的背,軟聲問:「什麼時候不聽你說心裡話了?雲歌聲音這麼甜,說什麼我都愛聽。」
「才沒有……」江雲歌攥著謝正軒衣袖的手驀地收緊,心下也跟著緊張起來,卻仍仍小心翼翼地開口:「我一說起陸正明,你就生氣,都不想聽我說話。」
他一開始才不是想告訴對方陸正明親他了呢,只是謝正軒拒絕聽他說有關陸正明的事情,他才故意氣氣對方的。
結果不知為何發展成後面那樣,親密一番,他倒真將陸正明的事情拋在了腦後,眼裡心裡只有謝正軒,忘了先前要說什麼。
謝正軒微微愣住,這才明白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他單手摟住江雲歌的腰,另一隻手則挑起江雲歌的下巴,迫使對方與自己對視,「不是生氣,是後怕,也是嫉妒。」
他直視著對方泛著水霧的眼睛,心中又憐又愛,頭一次無比坦誠地將自己內心最真實、也並不美好的想法披露在江雲歌面前。
「縱使心中再不願意承認,也無法否認,我非常、非常嫉妒他,嫉妒他能擁有你的初戀,初吻,初夜,乃至初婚。嫉妒他能在我之前,擁有你的三年陪伴。」
他頓了頓,終是提起心中最不願假想的可能性,「我很害怕,如果再稍微晚來一些,是不是就沒有機會參與到你往後的人生了。」
今天陸正明來找江雲歌,他能清晰地從對方眼中看到對江雲歌的感情,直白、濃烈的喜歡令他反感,即便是晚來了許久的愛,也讓謝正軒心中警鐘大震。
依稀記得當初江雲歌和陸正明結婚時的喜悅,那種開心與維護,依舊曆歷在目。
只不過,江雲歌和陸正明在一起後,過得並不幸福。但凡陸正明有丁點在意江雲歌,都不會任由對方受盡欺負。所以,歷經兩年多依舊無法忘懷的謝正軒,還是忍不住探出了手。
不是沒想過自己的立場,無論說得多麼冠冕堂皇,似乎都擺脫不了第三者的身份。最可怕的地方在於,即便如此,他也想試一試。
選擇回國追求江雲歌,絕不僅僅是對愛的坦誠,更是做好了違背道德、背負罵名的心理準備。如果江雲歌過得幸福,縱使再不甘心,他也只能落寞退場,可是有人並不珍惜,他若不試著爭取一次,著實不甘。
這是謝正軒頭一次在江雲歌面前顯露出落寞,明明是那麼意氣風發的人,心裡卻藏了太多的不甘心。
「果然,這個問題早就應該好好談談。」江雲歌端正臉色,拍開謝正軒的手,伸手敲了兩下對方的腦袋,「其實我跟陸正明結婚,完全是因為一紙合約……」
他想了想,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完完整整地告訴了謝正軒,也包括今天和陸正明的談話。
說完,他對上影帝大人那張難得懵圈的帥臉,忍住心中羞赧,小聲道:「我跟陸正明壓根就沒那啥過,就連初吻對象……」
江雲歌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又把腦袋埋進謝正軒懷裡,紅著耳根撒嬌,「也是你啦……」
謝正軒聞言,微微愣住。聽完江雲歌的解釋,他一時不知該吐槽陸正明腦子有坑,還是該好好安慰一下受了諸多委屈的江雲歌,而在聽到江雲歌后半句話時,盤旋在他腦海里的只有一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