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頁

　　  「她回來了？」我驚訝地問，「你的意思是你和她分開了？」

　　  林羽凡苦笑著搖頭：「不是，比分開還要痛苦得多……如果只是分開，還有再見面的機會吧，可是現在什麼都不可能了……」

　　  我沒再說話，只是安靜地聽著她繼續說下去：「我終於忍不住告訴了她，我愛她。也許我很幸運，她告訴我，她也愛我。那是我這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我們每一天都在一起，學習，聊天，說著對未來的幻想……直到我們一起努力考上了同一個大學。取錄取通知書的那天，天氣很好，陽光真的無比的燦爛。我不知道這麼好的天氣，是否是愛情燃燒至極的預兆。拿到通知書後，她開心地往前跑，叫我追她。我們就這樣旁若無人地追逐著，忘記了我們是在馬路上。接下來的事情，也許你猜到了吧？她出了車禍……」

　　  林羽凡說不下去了，她低下頭，將放在自己面前的酒一飲而盡。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林羽凡卻揚起頭，微笑著對我說：「從那以後，我一直很自責，我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幕。後來我上了大學，我的每一個女朋友都長得和她很相像，可是我明白，她們都不是她。也許，她是我這輩子都無法逃脫的陰影吧……」

　　  「我覺得不會，其實每個人都以為自己愛上一個人以後，就不可能再愛上別人了，但是最後，我們還是會愛上另一個人的，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你可能會說我沒有愛過，沒有發言權，但是我真的是這麼覺得的。」  

　　  「但是我不一樣，我深信這一點。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她。」林羽凡又喝了一杯酒。

　　  我趕緊攔住她：「你不可以再喝了，會醉的。」

　　  「我、我們一醉方休，好嗎？」林羽凡舉起酒杯，說話已經有點結巴了。

　　  「還是不要了，我們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而且，你要是喝醉了，怎麼開車送我回去啊？」我搶過酒杯，把她拉出了酒吧。

　　  「蘇絲，我真的好愛她，你知道嗎？我這輩子都沒有辦法忘記她了……」林羽凡明顯有了醉意，我只好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慰她：「我知道你用情至深，可是她不會希望看到你這樣的，她的離開也不是你的錯，有些人，只能陪你走過你生命的某段旅程而已……而且，她肯定希望你會有自己的新的生活的。」

　　  林羽凡抬起頭來，看著我：「是嗎？真的是這樣嗎？」

　　  「是的，我不騙你……」我用力地點頭。

　　  「那麼，我可以愛你嗎？」

　　  第18章

　　  「我……我不知道……」我沒有想到她說的居然是這句話，我慌亂地搖了搖頭。

　　  林羽凡微笑著說：「沒關係的，你慢慢地考慮，好嗎？」  

　　  我的腦子徹底地亂了，根本搞不清楚現在的狀況。就這樣糊裡糊塗地被林羽凡送回了家。真不知道她那麼厲害，喝酒了還敢開車，跟平時看起來嚴肅認真的她一點都不像。

　　  我進了房間，看見房間裡開著燈，伊寧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我不由得一陣心疼，找來一件外套給伊寧披上。我忽然覺得自己好對不起伊寧。我今天都幹了什麼啊！跟同事去酒吧里喝酒，卻把伊寧一個人扔在家裡，說不定伊寧連晚飯都沒吃呢！可是今天給伊寧打了電話，她對我那麼冷淡……我正在想著，一低頭，看見伊寧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你……沒睡著啊？」我慌亂地說。

　　  伊寧微笑著說：「又有心事了吧？看你的表情真是瞬息萬變。」

　　  「我哪有……」我摸摸自己的臉，心虛地說。然後我趕緊轉移話題問：「明天的測驗，你複習得怎樣了？」

　　  「還好啦！表姐，睡覺了吧？」伊寧誇張地打了個呵欠說。

　　  「恩～」我點點頭，跟伊寧一起洗漱，心裡覺得很奇怪，為什麼伊寧像變了個人一樣，不但沒生氣，對我態度還那麼好。

　　  和伊寧躺在床上，我又習慣性地往伊寧懷裡鑽，可是她卻輕輕地推開我：「表姐，我今天有點不舒服～」  

　　  「哼，真小氣～」我自己嘀咕著，轉過去，背著伊寧。我以為她一定會伸出胳膊來，把我摟回去的，可是直到我睡著，她都沒有一點動靜。

　　  半夜裡，我肚子忽然有點痛，起床上廁所的時候，似乎聽到了伊寧低低的啜泣聲。我頓時慌了，更多的，是心疼。我問了一聲「伊寧，你怎麼了？」

　　  可是她那邊馬上沒有了聲音。我輕輕地把她的身體扳過來，看見她一臉的淚痕。

　　  「伊寧……你這是怎麼了？」我心疼地抱著她。

　　  「沒什麼，我只是做了個噩夢。」她努力地裝做若無其事的回答我。

　　  「伊寧，是不是今天我出去玩，把你一個人留在家裡，你不開心了？」

　　  「沒有啦，表姐，你工作上有應酬是正常的，我怎麼會不開心呢！」

　　  我嘆了口氣，明明就是不開心了，還死鴨子嘴硬。本來我已經堅定的決心頃刻間被伊寧的眼淚瓦解，我怎麼捨得伊寧為我掉眼淚呢！

　　  「伊寧，好好休息吧，明天還考試呢！晚安！」

　　  然後我輕輕地說了聲：「伊寧，我再也不這樣了！」

　　  伊寧沒聽清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問我：「表姐，你最後一句說的是什麼啊？」

　　  「沒什麼啊！我就說了伊寧要乖哦！」我緊緊握著她的手，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