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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
受了這麼重的傷,大概還是死在原地了吧。
只會空口說大話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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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到了成年。
那個蠢貨說對了一件事情,有支點的確會活得更輕鬆一些。
他在成年之後沒多久就因為黑市中懸賞的業績足夠出色加入了組織。
做的事情和以前漫無目的地收款殺人倒是差不太多,卻不用在不殺人的時候思考明天還需要做些什麼。
其實他都已經快忘掉多年之前的那些事情,畢竟除了學會用槍的技能以外,並不是什麼有用的回憶。
也就是某一天交完任務,BOSS大笑著告訴他之後他的代號是琴酒,他才忽然意識到「支點」這種玄之又玄的東西。
重新想起那段脆弱的過去讓他感到噁心。
但更讓人噁心的是組織里那個像毒蛇一樣從內部就開始腐爛,每天行屍走肉般沒有「支點「的女人。
卡爾瓦多斯竟然說她好看?
這就是所謂的美的話,那它可真讓人作嘔。
金髮,雪膚,紅唇。
組織里除了製藥的宮野厚司一家或許能夠用來參考,其他的都是些在世俗所謂的美麗標準下人云亦云的蠢貨罷了。
準確地來說他們一家也不盡然,更確切的應該是他們的小女兒,那個看上去冷淡,卻是個少有的,愛與恨都極其主觀又鮮明的人。
喜歡典雅風格的皮包,喜歡紅色……
很好記。
他在很早的時候,為了活下去長期習慣性地記憶周圍人會區別對待的一切東西。
那些東西往往就是能夠對這些人造成一擊斃命的「弱點「,哪怕他那時還不懂這在世俗社會中還有另外一重意義,叫作「喜歡」。
「紅色很美。」雪莉這樣和其他人說過。
紅色是美的嗎?
明明也都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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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人是會自動感受到美麗的生物。」
這個人又在說些神神叨叨的話。
「哦。」他低著頭繼續擺弄手中的槍枝。
「你肯定沒聽進去。」
「……」
「算了,等你真的遇見就知道了。」
回憶在瞬息間充斥了他的腦海。
暗紅色的裙擺在地面上鋪散開,宛若置身霧靄的玫瑰,少女灰撲撲地從地上爬起。
他的目光從進入這間攝影棚之後就再也沒有移開過。
「有件事情還需要確認一下罷了。」他對伏特加說。
究竟是紅色讓她好看,還是她讓紅色變得好看了?
其實心中早就有答案了吧。
少女生氣的時候埋怨他明明很在意傷口,卻要撒謊說「有事」。
他的確在意傷口,卻並沒有騙她。
在他眼裡,或許真人和照片上有區別,活著和死掉有區別,但沒受傷的時候也只是比受傷了漂亮一些罷了。
都是漂亮的。
笑的時候好看,哭的時候也好看,認真地打扮起來好看,熬夜之後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也好看。
就連她現在身上亂七八糟地都是各色顏料的時候也都是美的。
赤/裸的脊背在黑色的幕布前,極致的明暗對比交接,連衣服都沒有穿好,他卻在此刻感覺不到任何生理上的情/色,只看到了美。
世界上竟然真的有這麼美麗的生物?
他甚至對自己的感官產生了懷疑。
「啊,好痛。」少女無意識地用手擦過眼睛,眼尾也糊上了可笑的油彩。
「嗚……。」
聽到他靠近的腳步聲,少女朝他的方向仰起頭有些委屈說道:「進眼睛裡了。」
他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就把她抱了起來,任由對方肩膀上的彩色沾染到他的身上。
「現在去洗?」
「只洗掉眼睛裡的就好。」少女悶悶地埋在他懷裡說道:「我一會兒還要回來畫畫。」
這個女孩習慣性把自己搞得一團糟,又柔弱得稍微用力就會被捏碎。
面對危險的時候也沒有絲毫的規避反應,第一次就不管不顧地到他面前來確認他是否想要交/配。
交/配?如果不是知道她的意圖,對話簡直直白到讓人覺得她在故意挑釁。
這難道也是她所謂的藝術嗎?
藝術是什麼東西琴酒的確不懂,不過他總算明白了藝術就等於麻煩。
在她身上唯有過于敏銳這一點省掉了不少無用的交往時間,其他的從頭到尾都是個隨時會引爆問題的定時炸彈。
每次見面她都狼狽得讓人覺得說不定哪天她就會無聲無息地死在哪個角落裡了。
但她不能死,至少不能死在他之前。
他回想起在車庫的時候少女的問話。
「這麼難以接受嗎?」
「還好。」
稍微有點意外罷了。
那個教他用槍的蠢貨還說對了一件事情。
他的確,見到了美麗的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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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
妹的終極顏狗罷了
顏性戀的妹一看他就知道是同類
第78章 留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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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先生在她想要叫他大哥之前阻止了她。
藤原夢晴覺得有一點遺憾,明明都是假名,大哥這個稱呼上次給他開車的那位胖胖的先生可以叫,她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