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蹲在攤子前,奈奈子的小腦袋轉來轉去地看著照片上印著的各種顏色的棉花糖,一副看得很專心的樣子,半點沒注意到褲子口袋裡一張卡牌形狀的東西,因為蹲著的動作,已經快要從口袋裡掉出來了。
國木田立馬俯身伸手將那張卡牌撿了起來。
感覺到褲兜里有東西被抽走,奈奈子她摸摸自己的褲兜,發現出門的時候順手塞進口袋裡的那張卡牌不見了。她仰起小腦袋,看見了國木田手裡拿著的卡牌。
「這是什麼?」國木田對奈奈子問道,卡牌拿在手裡,感覺好像只是一張普通的、圖案有點花哨的卡片。
聽到國木田的問話,抬手抓了抓自己亂翹的頭髮,奈奈子想了想,回答他:「在書里看見的……夾在書里的書籤。」
「你的口袋太淺了,我先暫時幫你保管,回去之後還給你。」國木田對奈奈子說道,從懷裡掏出了他的筆記本,間這張卡片夾在了筆記本的內封上。
「噢。」奈奈子點了點頭。
話題一時被岔開,與謝野再開口時也說起了別的事情,幾個人很快各自拿到了一根棉花糖,連國木田也被亂步以「不整齊」為理由,塞了根綠色的棉花糖。
小口小口地咬著棉花糖,奈奈子被亂步牽著手,在人群間穿行著,果戈里不知道什麼時候溜走了一會兒,再回來時,拽了拽奈奈子的袖子,遞給了她一個黑色的狐狸面具,奈奈子騰不出手拿,他就把面具掛在了奈奈子的手臂上,自己的臉上也戴了一個白金色的狐狸面具,蹦躂著跟在奈奈子的邊上走。
「……今年的人也太多了。」亂步咬著棉花糖抱怨道。
「是嗎?」與謝野對此沒有什麼感覺,「不過說起來,亂步先生都已經兩年沒來過夏日祭了吧。」
「確實。」國木田點了點頭,手裡的棉花糖只勉為其難地咬了一口,「畢竟前兩年的時候,奈奈子的個頭太矮,身體也不好,也不太會和人溝通,如果帶來祭典的話,太過容易走丟或是磕碰摔倒了。」
「孩童走失的事情,每年祭典都會發現幾起呢。」與謝野踏踏的踩著木屐,身姿優雅,「亂步先生可得牽緊奈奈子。」
已經被交代過了好幾遍這件事,亂步東張西望地看著附近的景象,口中沒什麼耐心地應道:「知道了——……嗯?那邊看起來好像有什麼有意思的東西!我們過去看看!」
他牽著奈奈子,擠開了擁擠的人群,半拉半扯地帶著奈奈子跑到了一個撈金魚的攤子前,找了個位置坐下,就發現身後跟著的人就只剩下了兩個小孩,國木田和與謝野好像都被人潮給擠散了。
反正他們倆都不是小孩,也不會走丟,亂步對於和他們走散了這件事半點也不在意,帶著奈奈子和果戈里就開始撈金魚。
100円一個小碗和一個糊著紙的小網勺,只要能用紙網把金魚從水池撈到碗裡,就能把撈到的金魚帶回家,規則很簡單。
奈奈子沒玩過撈金魚,紙網很薄,看起來一點都撐不住金魚的重量,但是周圍坐著的一圈人里,大部分的人碗裡多多少少都有一兩條金魚,她還看見有一個大叔的碗裡幾乎已經裝滿了魚,至少也有七八條。
【……應該可以撈的吧。】
奈奈子拿著手裡的小紙網,坐在小板凳上,動作很小心地把紙網伸進了水池裡,但是還沒等她撈到一條金魚,濕透的紙網的中間接裂開了縫隙,然後迅速褶皺捲曲,整張紙網都破掉了。
太慢了,要挑好魚,然後動作快一點,直接撈上來。
吸取了教訓的奈奈子拿起了一個新的紙網,挑了一條離她最近的黑色金魚,趴在水池邊上,一手拿著小碗,一手攥著紙網,用力地朝著那條黑色的金魚一撈。
嘩啦——
金魚剛被撈起帶出水面,紙網就立刻破開了大洞,金魚噗通掉回了水池裡,濺了奈奈子一手臂水。
【太用力了。】
奈奈子想到,決定下一次的動作輕一點,要又輕又快。
第三個紙網,金魚甩尾巴的動作很大把網戳破了,要選一條安靜的金魚。
第四個紙網,另一隻金魚在邊上,游竄的時候撞破了網,要注意旁邊的金魚。
第五個紙網,沒拿穩小碗,小碗掉進了水池裡,來不及接魚,紙網撐不住又破了,要注意拿好碗。
第六條……
一連破了十個紙網,奈奈子不想玩了。一個紙網100円,十個就是1000円,換算成軟妹幣就是足足六十元,三輪打工都要打一個小時才能賺到,但是奈奈子卻連一條金魚都沒撈到,還被濺了一臉的水,衣服都濕了。
她剛放下手裡的破紙網,就聽見旁邊的果戈里「卟~」了一聲,撈起了一隻白紅色的金魚,倒進了小碗裡。腦袋上帶著一塊紅斑的白色金魚在水中游來游去,擺動著半透明的魚鰭,咕嚕嚕地吐著泡泡。
他捧著小碗,看著金魚在碗裡遊了一會兒,就把碗舉到了水池上方,像是要把金魚倒回池裡去。
奈奈子盯著他碗裡的金魚,果戈里卻忽然停住了動作,測過了臉,把目光投向了她。
「想要嗎?」他問道,臉上是很淡的微笑。
奈奈子把視線從碗裡搖搖欲落的魚移到了他的臉上,黝黑沒有光亮的眼瞳看著他,沒有表情的小臉看不出半點感情,像是個小人偶一樣,點了一下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