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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一般的傷勢,在偵探社的醫務室讓晶子姐姐治療就可以,既然是要送去醫院了的話,那也就是很嚴重的傷了嗎?
奈奈子低頭從書包里翻出了手機,想給亂步或者國木田發個簡訊問一下,但是她打開了編輯的窗口,又不知道該問什麼。
如果社長受傷很嚴重的話,社裡的社員們肯定都忙得亂糟糟的。奈奈子還是覺得,在這種時候,她還是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比較好,這樣大人們就不用多分出心思來考慮她了。
想到這裡,她默默又把剛翻出來的手機塞回了書包里,然後趴在課桌上開始看國文課本里的小說。
今天的最後一節課是奈奈子最不喜歡的體育課。這個學期體育課要練習的項目是排球,奈奈子墊了一節課的球,雖然練習得很努力,但直到下課的時候,也還是沒能連續墊到十五個球,腦袋還被自己砸到了好幾下。還好排球很輕,如果換成籃球的話,砸一下她估計都要進醫務室了。
只是墊了一節課球的奈奈子累得滿頭大汗,和隔壁班同學打了一場排球賽的三輪卻臉不紅氣不喘,下課去更衣室換了籃球隊的訓練服,就又立刻跑去了隔壁的籃球館訓練。
體育一直都是奈奈子的弱項,能不能及格全靠老師好心施捨,基礎的長跑、跳遠之類的項目都是這樣,需要技巧的球類運動就更是夠嗆,期末考試的時候三輪為了幫她通過考試,總是要花式餵球,每次都打得比奈奈子這個菜雞還辛苦。
從更衣室里換了夏季校服出來,奈奈子蹲在排球館門口的台階邊,休息了好一會兒,才拖著書包,慢慢騰騰地朝校門口走去。
還是開學的第一周,今天放學後沒有部活於是直接離校回家或者去玩的學生依然很多,公交車站望過去都是穿著蔥綠或者深黑校服的學生。
不想再擠罐頭,奈奈子只是站在校門口看了看車站台,就轉過了身,朝偵探社的方向走去。
校門口沒有看見來接她的人,她也沒有接到亂步的電話和簡訊,奈奈子還是決定先挪回偵探社。要是社裡沒人的話,那她就在咖啡廳吃完蛋糕再回家,或者是先去附近的神社裡給社長買個御守,然後再回家。如果社裡有人在的話,那她就問一問社長在哪個醫院,然後去看一看社長。
從青學回偵探社的路,奈奈子走過好幾次,沿途的風景她也很熟悉,日本的中學放學也都很早,所以有時候奈奈子不想擠公交,就慢吞吞地走著回偵探社。
天氣有點熱,奈奈子在路邊的小賣鋪里買了小冰棍吃。暑假的時候因為吃了兩個冰淇淋結果肚子痛,所以奈奈子現在不是很敢吃太多冰的東西,冰棍也只敢吃最小的的那一種,50円一根,吸溜著慢慢吃,要是啃的話,沒兩口就啃完了。
奈奈子咬著小冰棍,走在回偵探社的路上,經過一個十字路口時,看見了一輛停在人行橫道前等紅綠燈的武裝押運車。
她見過這種車,亂步告訴過她,這是押運危險的罪犯或者重要的證物時才會用到的車。奈奈子猜這應該是已經轉到了犯人,不然的話,押運車不會這麼有空地在這裡等紅綠燈,早就闖了十個八個紅燈衝去抓捕現場了。
街對面的交通信號燈已經在倒計時了,奈奈子趕緊小跑著過了馬路,剛跑到對面的人行道上,就聽見了身後車流駛動的聲音。
那輛武裝押運車平穩而迅速地開走了。
轉了個彎,奈奈子背著書包、吸溜著冰棍,繼續磨磨蹭蹭地往前走。
前面不遠處就是一家露天咖啡廳,一柄柄巨大的遮陽傘撐起,像是彩色的蘑菇,白色的圓桌在店門口錯落有致地擺放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太熱了,圓桌邊並沒有坐著什麼客人,一個看起來像是店主的男人正站在點門口,和幾個穿著正裝工作服的人說話。
在唯一一張坐著客人的圓桌邊,奈奈子看見了一個很眼熟的身影。
青年背對著她,但是只看背影,奈奈子也能認得出來那是誰,畢竟在大夏天還穿著沙色長風衣的人或許常見,但是在大夏天穿著沙色長風衣、手腕和脖子上還綁著繃帶的人,那就肯定不是那麼常見了。
青年的對面還坐著一個金髮的男人,奈奈子不認識,兩個人正在說話,像是只是在喝著下午茶閒聊。
奈奈子走過去,站在青年的背後,嘴裡含著小冰棍,冷不丁地開口叫道:
「太宰。」
正在和金髮男人交談的太宰話音一停,轉過腦袋,看見了站在他身後背著書包的奈奈子,臉上露出了訝異的神色。
「呀、小奈奈子~」在短暫的驚訝過後,太宰的臉上立刻帶上了笑容,手肘靠著椅背,他抬起了另一隻手和奈奈子打招呼,「放學了嗎?要等兒一起回偵探社嗎?」
「……」奈奈子看著她,沒說話,黑黝黝的眼睛像是洋娃娃眼眶裡嵌著的紐扣一樣,動也不動。
她本來是想問太宰「為什麼不在上班」的,但是腦子裡剛冒出了這個念頭,就被她自己給吞了回去。
畢竟太宰不上班才正常,她的笨蛋爸爸亂步是上班來摸魚,而太宰則是連班都不上,在以一己之力拉低了整個偵探社出勤率的同時,也拉高了國木田本該十分健康的血壓。
所以奈奈子想了想,又叫他:「太宰。」
「怎麼了嗎?」太宰笑盈盈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