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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地把懷裡抱著的書弄整齊了,奈奈子搖搖頭,回答他:「是家裡的人。」
男生臉上的神色有些猶豫,還是和果戈里問好:「你好,我是江戶川的同學。」
「你好~」果戈里笑眯眯地回應他,甚至抬手和男生打了個招呼,繼而又低頭看向了奈奈子,「還有要找的書嗎?」
「都找到了。……一年級只能借這麼多書。」奈奈子回答他。
果戈里靠得有點近,她如果想要看著他的臉回答的話,得要努力地把自己的腦袋仰起來才行,她剛才只仰了幾秒,就覺得有點不舒服,現在索性就不看果戈里的臉了,只低頭看了看懷裡抱著的一摞書,就把視線在周圍的書架上胡亂轉來轉去。
「那我們就先走了。」
果戈里語調輕快地對男生說道,語氣和姿態都自然得像是在和一個熟人告別,而不是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一面之緣」的陌生人。
男生像是還想要說點什麼,但果戈里已經說了告辭,奈奈子也抱著書轉身要走了,這樣一副「對話結束」的氛圍,他也不好繼續說,只能跟著果戈里的話,和兩人說了一句「再見」。
奈奈子和他說了「拜拜」,就抱著書,去自動借還機器上,刷學生證借了書,然後把這些書全都塞進了書包里,又把書包塞進了果戈里的手裡,和果戈里一起出了圖書館的大門。
「不記得嗎?」離開了像是巨型芝士蛋糕的圖書館,背著書包的果戈里對奈奈子問道。
奈奈子:「?」
她抬起臉,露出了一點困惑的眼神,不知道果戈里是在說什麼。
「剛才在圖書館裡碰到的那個『同學』是誰。」果戈里這麼說到,說完,又十分「貼心」地補充了一句,「——名字,還有長相。」
奈奈子:「……」
奈奈子十分懷疑果戈里是在嘲笑她,雖然她好像沒有證據。
她一直都不太會認人,因為不愛和人打交道,很少會有熟悉的人,也因為本來也不是很擅長記這種東西。所以別人和她打招呼,她完全想不起來對方是誰,這種情況還是很常見的……反正糊弄著糊弄著也都能糊弄過去。
家裡蹲可能都自帶「鴕鳥」屬性,花袋就是這樣,奈奈子雖然現在沒有那麼家裡蹲了,但是她還是很「鴕鳥」,反正能糊弄過去的事情,奈奈子就都會糊弄過去,不想去認真分析了。
她扭過了頭,不看果戈里,也不回答他的問題,只留給果戈里一個小馬尾辮晃來晃去的後腦勺。
果戈里也不追問她,只偏過腦袋看了看她,彎著眼眸微笑了起來。
奈奈子不太會認人,不記得那才正常的。
她會記得的只有兩種人:她熟悉的、以及她在意的。
反過來說,她所不記得的人,就是她不熟悉、也不在意的人。
——這是一個相當好用的判斷標準。
第204章 晉江獨發
【03】
東京工業大學是一所對外開放的學校, 這片校區坐落於山間,道路多是斜坡,綠草如茵, 空氣清新,附近的居民時常會來學校里閒逛,一副完全把校區當成了是公園的模樣。
離開圖書館, 奈奈子和果戈里並排走在學校的主幹道上,不時有行人從他們的身側路過, 草坪上甚至還坐著不少閒適的遊人。
春風和煦,暖陽明亮, 早春的寒意漸漸退去,夏日的暑氣還未到來。正值四月末,櫻花還未落盡的時候,校內的櫻樹仍綻著花簇,近乎於白的淺粉,像是朦朧的雲絮垂落枝頭,綿延過了整條主幹道, 有風吹過,就簌簌地落下一場小小的櫻吹雪。
已經是正午的時候了, 從學校回橫濱也要一個小時的路程,奈奈子想要和果戈里一起去吃拉麵,吃完後溜達一會兒再坐電車回去。但是或許是今天是周末, 也可能是因為櫻花的花期快要結束了, 今天學校附近來往的遊人很多,作為「東工大拉麵名店」的【婆娑羅】已經擠滿了人。
站在離拉門店門口不遠的路邊, 看著排隊都已經排到門外的用餐顧客, 奈奈子只考慮了三秒鐘, 就果斷地轉過了身,選擇去附近的便利店買飯糰吃。
「不吃拉麵了嗎?」視線跟著奈奈子走開的身影,還停留在原地的果戈里轉過了腦袋,發出了詢問。
「不吃了。」奈奈子給出了十分確定的回答,「人很多,去買飯糰吃。」
並不在意吃什麼的果戈里從善如流,三兩步跟上了奈奈子,語氣和腳步一樣輕快:「那好吧。」
便利店和拉麵店一樣有很多顧客,從進店到買好飯糰出來,本來平時只要一分鐘就能解決的事情,奈奈子和果戈里足足花了十五分鐘,才終於帶著飯糰和飲料擠出了便利店,像是兩隻好不容易才從沙丁魚罐頭裡擠出來的「沙丁魚」。
路邊沒有供遊人歇息的長椅,於是他們又七拐八拐,回到了學校里的主幹道上,寬闊的道路兩側是春日裡努力生長的嫩綠草坪,東一塊西一塊地鋪著各種花紋的野餐布,來賞花野餐的遊人就坐在草坪上閒聊玩樂。
沒有帶野餐布,但好在草坪也並不髒,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奈奈子和果戈里一起坐在了草坪上,拆開了還熱乎的飯糰。
芝士雞肉口味的飯糰,在拆開包裝的瞬間,加熱後融化的芝士的香甜、還有熱騰騰的雞肉的香氣,就混雜在了一起,大搖大擺地朝著奈奈子撲面而來,飄著湧進了已經差不多消化完了早餐的胃裡,讓奈奈子本來並不明顯的飢餓感躁動了起來,仿佛半空的胃部如果再不進食,下一秒就會發出「咕嚕」的哀鳴表示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