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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第三——就是他自己。

    是他在事件開端的時候,反應不及,慢了那個「魔人」一步,所以才沒能更加穩妥地安置好奈奈子,讓奈奈子被「嚇到了」。

    奈奈子小時候不喜歡黏著他,這讓作為「爸爸」的亂步覺得十分不滿,但是現在奈奈子比小時候還要黏著他,亂步也還是高興不起來。當「爸爸」比當「名偵探」難多了,畢竟他這十二年來,「名偵探」一直都當得順風順水的,但是這七八年來,當「爸爸」卻還是當得每天都有新問題。

    案件總是能被解決完的,但是他總不能把自己的女兒給解決完。

    頂著已經讓他不會再有心情得意洋洋到處和人炫耀的「父親」頭銜,江戶川亂步翻出了好幾年前與謝野給他買的那本育兒指南,一晚上吭哧吭哧地啃完了半本,又結合了一下這幾年當爸爸的「經驗」,理論結合實際,每天投餵小蛋糕,花了一個星期,才把他的笨蛋女兒安撫好了一點,可以去上學了、

    但是新的問題又來了。

    一個全新的、即使是《育兒指南》上也沒有答案可以抄的、並且還足以動搖整個「江戶川家」的超級大問題。

    *

    星期四,上午十點,江戶川亂步打開了偵探社的大門,正準備去樓下的咖啡廳摸魚,就看見了那個剛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黑髮女人。  

    三十來歲的女人,樣貌和穿著都很普通,氣質溫和,一雙深黑的眼眸沒有什麼光亮,讓人覺得有些眼熟。

    江戶川亂步後退了一步。

    他剛邁出去的一隻腳收回了門裡,伸出手,關門、上鎖,然後一個轉身,就用後背抵住了偵探社的大門。一套動作行雲流水,連半秒都不帶遲疑的。

    「亂步先生?」抱著文件路過的國木田神色疑惑,「是有什麼人來了嗎?」

    「沒有!」江戶川亂步矢口否認,語氣堅定。

    「……?」

    國木田有點懷疑亂步的回答,但是站在他面前的人是江戶川亂步,而不是太宰或者是敦。

    如果是太宰或者敦的話,國木田這會兒肯定是要說著「你又搞什麼鬼!」,直接伸手一把將人丟開了。

    但是面對著「亂步先生」,堅定秉承著「亂步先生說的就是對的」這一偵探社基本原則,國木田本能地就想要將自己懷疑的念頭給掐滅,然而亂步這堵門的動作太過明顯,這讓國木田的理智還是稍稍占據了些上風。

    「門外沒有人來嗎?」國木田還是詢問了一句,微微皺起了眉頭。

    亂步眯起了眼,一言不發地看著他,過了半晌,才忽地伸出了手,按住了國木田的肩膀。  

    「國木田,只是賣保險的推銷員而已,不要在意那麼多。」亂步信誓旦旦、一臉嚴肅地說道。

    國木田:「……」

    如果他們不是武裝偵探社的話,說不定他就真信了。

    工作高風險、高破壞性,與此同時又有與謝野的異能在。社員隔三差五就是重傷,還能循環利用,多拿幾次保險金;黑手黨時常上門突突突,平均每月都要因為襲擊重新裝修一遍。不管是買人身保險還是財產保險,這怎麼看保險公司都是會賠死的結果。

    ——哪家保險公司這麼想不開,會來給他們推銷保險啊。

    第183章

    江戶川亂步最終還是沒能直接將讓他大驚失色的「保險推銷員」拒之門外。

    ——因為對方敲門了。

    咚咚、

    很輕但卻又十分清晰的敲門聲在亂步的背後響起,他甚至覺得自己感覺到了防盜門被敲擊時的輕微震動。但他知道,那也只是他的錯覺而已,畢竟對方只是在很正常地「敲門」,而不是在「砸門」或是「捶門」。

    「請問有人在嗎?」

    門外傳來了女人的問話聲,溫溫和和,毫無攻擊性,就像只是走在路邊最為普通尋常的一個年輕婦人。  

    半步不挪地堵著門,亂步抬起手臂,對著國木田比了個大大的「×」,示意對方絕對不可以出聲、被外面人發現社裡有人在。

    國木田獨步十分的茫然不解。

    他不明白亂步先生這是在做什麼,但不解歸不解,出於對「敬重的亂步先生」的信任,他還是十分順從地閉口不言了,打算等著外面的「保險推銷員」離開,再詳細問問亂步這是怎麼一回事。

    咚咚、

    偵探社的大門又被人敲響了,一起響起的是女人的稍稍揚起了些音調的詢問聲:「——請問江戶川先生在嗎?」

    伴隨著女人的詢問聲,國木田獨步的臉色微妙地變化了。偵探社上一次這樣被陌生的女性找上門,還是四天前。那時候來的是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小姐,也是這麼輕聲細語地敲門問話,但卻被人堵住了門進不來。

    那個時候堵住門的是太宰治。

    敲門的是一個被太宰「辜負了感情」的「失足女子」。

    「太宰君……請問太宰君在嗎?出來看看我好嗎?」——年輕女子那哀哀如泣的細語聲仿佛還在耳畔,如果不是因為她離去前在偵探社門口留下了一個定時炸彈的話,國木田一定會覺得對方是個如菟絲花一般纖弱嬌柔的可憐女子,並且願意幫她揍一頓太宰出出氣。

    但是眼下,這又是什麼情況?

    國木田是個很容易就把心思在言行間泄露出來的人——當然,僅限於面對同伴時——畢竟他是一個十分「正直」的人,既「正」且「直」。因此在心裡冒出了某些微妙的念頭後,他看向「尊敬的前輩」的目光頓時變得飄忽了起來,神色變化莫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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