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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間,賀北安建議沈芷照貓畫虎把他剛才教她的方法對他復盤一番,沈芷不願意,賀北安也不惱,又很盡心且耐心地教她一遍。教完了,賀北安把沈芷的頭摁自己懷裡,揉揉她的頭髮,捏捏她的臉。他
那時候還年輕,一腔熱情無處發泄,完全不需要沈芷的回應,只要她不拒絕,他的熱情就是用不盡的。沈芷並不喜歡賀北安的某些動作,但她喜歡和賀北安在一起,所以決定對他的一切都全盤接受。
這成了賀北安每天必做的功課,他開始親她親得有點兒狠,鼻子眼睛嘴巴一點兒都不放過,而後去親她的耳朵露在外面的皮膚。他總是在沈芷看電影或者做功課的時候從後面環住她一點點教她。他們原先是坐在地上蒲團上,教著教著就滾到了地上,怕沈芷受涼,賀北安會同她翻個個兒,他躺在地上抱著親她。
這之後再有邀約,賀北安問沈芷要不要一起去。他想把沈芷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們,迫不及待把自己有主的信息傳得人人都知道。可沈芷對他的朋友們沒有任何興趣,她不光自己不想見他們,也不希望賀北安去見,她和賀北安小半年不見了,她希望賀北安陪她一起呆著,哪怕只是一起看電影,什麼都不說也好。從小到大,從沒有一樣東西是只屬於她而不屬於別人的,就連父母也不是她一個人的父母,金美花也有了老周,她希望賀北安是完完整整屬於她一個人的。別人是「愛屋及烏」,她是「愛屋厭烏」,她不喜歡賀北安的朋友們,她甚至希望賀北安的父親能在牢里坐得久一點,再久一點。
她並沒把自己的想法告訴賀北安,如果他知道了,或許會覺得她可怕也說不定。
每當有朋友叫賀北安出去,一向小氣的沈芷就會變得大方些,她會抱住賀北安在他臉上親一下,而後對賀北安親她也不閃躲。
賀北安只因為沈芷拒絕過朋友們的一次邀請,沈芷確實對他很重要,可他也不能因為沈芷不顧朋友。第二次他要走時,沈芷再親她,他就抱住沈芷親了幾下,說他很快就會回來,他也確實說到做到,回來得很早。
沈芷沒有指責賀北安的立場,沒經賀北安同意,就幫他買了初五去深圳的機票。等到他的朋友們再邀請賀北安,賀北安已經在深圳了。沈芷沒和賀北安一起去,她獨自回了學校。她去機場送賀北安,把之前賀北安教她的動作笨拙地複製了一遍。
為了加速和賀北安的開店日程,沈芷又找了一份工,連社團活動也不怎麼去了,輪滑鞋只好安靜地躺在寢室一角。周彥看她這樣忙,委婉提出如果她缺錢的話,可以借錢給她。沈芷並沒避諱她要和賀北安一起開店,她對周彥說很快她就能掙到開店基金了,並不需要幫忙。
她一天忙得腳不沾地,心情卻很好,臉上時刻帶著笑,同學都納罕她的精力何以這樣好,竟然從不覺得累。
沈芷並不喜歡後期和賀北安在一起的自己,她還是更喜歡和周彥在一起的感覺,那樣她會覺得自己美好許多。和周彥在一起的時候,嫉妒吃醋患得患失這些負面情緒她都沒有,她和周彥的家人朋友都相處得很愉快,即使周彥選擇了祖國的外交事業,她也很友好地和他再見,並且祝福他。
如果周彥能接受異國戀的話,沈芷可能並不會主動和他分手,偶爾打打電話聊聊天也很好,並不需要天天都見面。
賀北安的車停在街邊,車窗開著,煙霧順著車窗爬出來。菸灰缸里躺滿了菸頭,大多都是抽了一半就截斷,可以看出抽菸的人一次次想放棄,卻又忍不住再吸一支。
夜裡十二點,賀北安突然想起沈芷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跳下了車。旅店的大門關著。
也是在這個時間,沈芷打開小檯燈,下床去拿藥箱,剛取出注射液,沈芷就在窗戶上看見了一張臉,那張臉很熟悉,她不得不懷疑自己在做夢。那雙眼睛就這麼看著他,也沒說讓她開窗戶。他都多大了,還能幹得出夜間爬窗戶的事。
沈芷打開窗戶,賀北安握住她的手,借力跳了進來,他跳得太過輕鬆,可能當年都沒現在這身手。他沖她笑:「我就知道你會放我進來。」
「我要沒醒呢?」
「那我就敲窗戶。」
「你就不怕別人知道?」
「那又有什麼要緊?」
窗戶沒關,夜風送進來,賀北安抱住沈芷的肩膀,「我有一種直覺,你一定會放我進來。」
床頭柜上的藥箱很顯眼,以致賀北安很快就發現了,他拿起還沒拆封的注射器,又拿起藥盒打量上面的字,他的眼神越來越凝重。
「沈芷,你不是說你前兩天才碰傷的嗎?」
「舊傷,前兩天才犯。」
「前兩天?你怎麼一直沒跟我說?」如果賀北安沒搞錯的話,應該是他弄的,「你說你喜歡快一點兒,是因為腰疼?」
之前說過的話換了一種情景,就讓很不自在,沈芷沒說話,伸手去拿賀北安手上的注射器:「給我。」
賀北安想起剛才沈芷臉上密密麻麻的汗珠:「沈芷,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我?」
沈芷說得很輕鬆:「不算什麼,成年人誰沒點兒慢性病?」 她是真這麼覺得,絕對健康的人很少,哪個成年人不是帶病生存。
「你準備自己打針?」
「其實很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