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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採石公司是不是違章大戶,這個賀北安比我清楚。你沒問過他?」
「他早不做土石方生意了,怎麼知道現在的事兒?」
「但這也妨礙他門清兒。」趙航又笑,「憑藉你們倆的關係,他會不告訴你?」
「都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當初你們關係那麼……好,怎麼這麼多年沒聯繫?」
「算了,是我為難你了,剛見你,就要請你幫忙。」
趙航此時確認沈芷和賀北安恐怕沒有真正聯繫上,賀北安上半年還給交通局捐了十輛執法車,他和局裡的關係遠比自己要深。要是沈芷找賀北安,看個卷宗錄像並不是什麼難事兒。趙航此時倒有些佩服沈芷,當年賀北安啥都不是的時候,她從不和他劃清界限,如今其他人都主動和賀北安攀關係,她倒和他不熟了。
趙航提出了自己的疑慮:「你真認為你朋友的事情是酒駕?」
沈芷馬上問:「你覺得是什麼。」
「在沒有證據前我不想說,你朋友是個記者,他回來前調查什麼非常重要。」
「你是認為和採石公司有關?」
「只是一個猜想,還是要靠證據說話。」
以賀北安和沈芷舊時的關係在,趙航並不信任沈芷。兩人彼此都沒亮出底牌,也就沒談到實質性問題。
趙航沒喝酒,沈芷買的單,連酒也買了,讓趙航帶回家去喝。即使沒有事相求,她也不會讓趙航請客,他倆的交情沒到那兒。
看到沈芷是騎自行車來的,趙航主動提出要送她。
「沒多遠,騎車就到了。」拒絕了趙航的好意,沈芷騎車往小旅館走。轉彎路口,沈芷看到了賀北安的車 ,他的車比他司機的車要低調得多,並不顯眼,只是他的車牌號沈芷看了一次就記住了。不是她記憶里有多好,而是車牌號嵌入了她的出生日期。
「等多久了?」
沈芷上了賀北安的車,車載音樂沈芷很熟悉,她曾經聽過不只一次。
He's a fool and don't I know it
But a fool can have his 插rms
I'm in love and don't I show it
「趙航呢?」
「回家了。」
「是你請的他,還是他請的你?」
他的語氣太過咄咄逼人,沈芷感到了一股不忿。這股不忿讓她在狹窄的空間很有緊迫感。
「這重要嗎?」
「我還以為他會送你回來。如果他經過這兒,我一定下車打他一頓,我早就看這孫子不順眼了。」
當年沈芷和趙航去自招考試,賀北安也是在考場外等著,考場門剛開,賀北安就從人群里找到了沈芷,站她旁邊的是趙航。那次考試沈校長本想讓他愛人去的,結果楊老師感冒了,沈校長臨時脫不開身,只能讓沈芷和趙航和他母親一起去,委託趙航媽媽照顧沈芷。賀北安連假都沒請,就和沈芷坐上了一趟車。
「幼不幼稚啊你,都多大了?」怎麼還是少年時看誰不順眼就要打人家。
「我不幼稚,你就會留下了嗎?」賀北安突然握住了沈芷的手,沈芷剛想躲,手指卻清晰地觸到了他手上的疤,那麼長的一條疤,沈芷的五隻手指被他握得發痛,說不清是他太用力,還是他掌心的繭子太粗糙。
賀北安的臉靠過來,呼吸聲越來越粗重,沈芷別過臉。
第25章 親上加親
I've seen a lot, I mean a lot
But I'm like sweet seventeen a lot
Bewitched, bothered and bewildered am I
車載音響里的女聲仍在繼續唱著,沈芷側過臉去看車窗外, 她的掌心手背被抓得發疼發癢, 賀北安的掌心溫熱, 熱力傳導到她手上,她太熱了, 迫切想去車外透透氣。
「沈芷,你能不能轉過來看看我?」
還沒給她反應的時間,賀北安就扳過她的臉。沈芷被迫轉過臉, 正對上賀北安的眼睛, 他是內雙, 不細看就以為是單眼皮,他的眉毛和眼睛很近,鼻子很挺。
「你回來那幾天我還想,是不是再見面,你就認不出我了?」他的聲音很低, 混合著歌聲, 低得只有沈芷能聽見,說完自嘲地笑了笑。
賀北安的手很粗糙, 緊緊地貼在她臉上, 沈芷皺了下眉, 賀北安馬上放鬆了力度, 若有似無地觸著, 好像怕把她的皮膚給劃破了,他的拇指滑過沈芷的眼睛鼻子嘴巴,輕的不能再輕, 像羽毛在搔她的癢,於是他右手疤痕的粗糙感愈發明顯。
賀北安的眼睛越來越近,近得沈芷能在他眼裡看見自己的影子,沈芷偏過臉,賀北安握住她的手猛地鬆開了,湊到她耳邊哈了口氣,笑道:「我從來不擔心認不出你,這麼多年了,你還是老樣子,一直這么小氣。」
賀北安又回到了他原來的位置,他換了一種玩笑語氣,像當年一樣:「我聽說法國人,不管熟不熟的,一見面都來貼面禮,你說你在外面這麼多年,還是老封建,一點兒沒跟國際接軌。沈芷,這麼多年過去了,你為什麼還是不能讓我意外一次?」
要是十年前,沈芷肯定會罵賀北安不要臉,但現在她只說:「不早了,我回去了。」
她的臉和手一直在發燙,這種感覺太過陌生,讓她有一種不安感。密閉空間裡,賀北安的每一聲呼吸,都讓這種危機感加重。
賀北安馬上察覺了沈芷的需要,車窗打開,一股熱風衝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