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名利所累
「難道現在這種公安部門都已經這麼和藹可親了嗎？？」
這個寇準來之前做的預想可是截然不同的，畢竟作為一個政府機關部門算是一個監察管理機構，對於百姓保證財產安全才是第一，要位至於態度，說實話並不是作為最首要的關鍵，這也是很多百姓見到警察就有一些懼怕的原因。
而公安部門其實也需要這樣的威嚴，畢竟只有這樣的威嚴存在，才能夠震懾住一些宵小之輩，不胡作非為，違法亂紀。
所以寇準來之前想的，其實都已經做好了吃閉門羹的打算，但誰想到這個作為宣傳科的科長竟然如此和藹。雖然不知真實秉性如何，但起碼從見面的姿態來看，著實有點讓人如沐春風的感覺。
而當著柳文帶著寇準來到了辦公室，進了辦公室之後的態度也是和外面絲毫不差熱情如火，明明寇準這個年紀是個挺讓人輕視的年紀，但是這個柳文卻絲毫沒表示出任何的輕視。
先是招呼著自己的下屬給寇準倒茶水。
然後他便坐在了寇準對面，並非是那種寇準坐在客席，而他坐在主座的那種有距離的感覺，而是直接搬了個板凳坐在了茶几的對面。
給人的感覺不像是來到了公安局，都像是來到了某個會客室。
而一直到寇準這邊茶水滿上了，他才開口說道：
「雖然之前的時候老龔跟我說過寇先生的年紀，但是這一次見面發現還是讓我有些吃驚啊，寇先生能夠在這樣的年紀做出這樣的成績，真的是讓我們這些中年人汗顏啊。」
「而我這邊對你其實也挺好奇的，聽說您現在是在北大上學是麼？」
寇準點點頭：
「沒錯，我現在在北大上大一。」
柳文神色露出嚮往。
「能夠上到那所大學，能看出寇先生還真不是一般人，特別是在大一的年紀就已經做出這種成績，曾經我也有這個夢想，只可惜……唉，過去的事兒不提了，說你這次來找我的目的吧。」
「之前的時候，老龔跟我大致的說了下，聽說你是要弄一個網劇，希望我們宣傳部門能夠給予授權，換句話說就是能給一層保護傘對吧？」
寇準點點頭。
不得不說，他本來以為這件事情談起來會有些困難，但是沒想到對方相當直接直接開門見山了，而且還直接戳破了關於他授權的核心含義，就是保護傘，這倒不是說什麼壞事。
相反這是一件好事。
因為這算是在正常的網劇領域之外，多加了一層政府機關的審核。
「其實這並不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兒，因為我們作為宣傳科，其實還是挺鼓勵一些好東西，一些能夠傳遞正能量的東西，走進老百姓的心裡邊的，但這又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為想要通過我們這邊的審核，其實還是有一定難度的。」
「並且我們這邊也有一定的名額限制，換句話說，每一年的年初就有很多類型的東西，想要找到我們要這樣的授權，但是我們每一個名額都是需要相當充分的理由的。所以我不瞞你，如果你的東西質量不夠，那麼無論是什麼關係，我這方面都不會給你開這個口子。」
對此寇準點點頭，表示理解。
「當然一切都是內容說話，而我這邊呢，能夠拿出來的也只是這個內容，如果內容不能通過那麼說什麼，自然是沒有什麼用的。所以柳科長這邊一切只要能夠公正，對我來說就已經是最大的照顧。」
而聽見寇準這一番話，柳文稍稍喲有些意外。
畢竟寇準是托人來找到他的，那麼自然是要讓他來開一些口子的，這其中不乏還有一些人情在裡邊，這也是他覺得麻煩的地方。
畢竟雖然是在這樣的機關裡面，但是在人情社會，有些事情還是需要顧慮的，即便是拒絕但也得有理由才行，這也是為什麼一開始柳文就直接將所有的事情說明白的原因，就是怕這種事情一旦沒有處理好，反倒讓這事兒弄的惹了一身騷。
但是寇準比他想像的要更加明白，也更加的簡單。
這讓他不由鬆了口氣，再看向寇準的神色也不再是那副帶著距離的客套熱情，而是多了點真情實意。
「其實你來之前，老龔這邊和我說了很多你的事兒，可以說是給你吹的天花亂墜，你知道麼？我們作為同寢室的室友，我是知道他這個人的，性子相當驕傲，能夠想昨天晚上那樣表示對一個人的崇拜，在我認識他這十幾年的時間裡面，從未見過。」
「所以我對你說實話，真的挺好奇的。一個二十歲的年輕人，究竟能夠拿出什麼樣的東西來。畢竟，在我自己二十歲的時候，不怕你笑話，還跟個傻叉似的呢。」
「而且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能夠去到那樣好的大學，又能夠在這樣的年紀擁有這樣的成績，說實話就我認識的這些年輕人裡邊能趕上你的相當的少。」
「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所以我這邊其實出於人情考慮是很希望能夠幫你把這事促成的。」
「不過你應該知道這件事情想要達成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兩方面困難，第一是你這個劇的類型和劇本我們這邊需要審核，只有通過審核才能夠達成這樣的合作，第二則是形式對於網劇說實話，我們並不是十分了解相對於傳統的電視劇這種新媒體形式，我們並不知道是否應該加入。」
「所以如果你想要一個是肯定的答案的話，那麼我們這邊現在肯定給不了。」
聽了柳文這一番話，實話實說，寇準還挺驚喜的。
那不是說他現在就能夠將柳文說的這兩個問題直接解決，而是柳文的態度。
其實在來之前他想過很多會面臨的情況，比如推諉，比如雲裡霧裡，再比如表面上說的好好的實際上去沒有任何作為，這些都是一種拒絕人的方式，這也會讓這事兒進度變得相當的緩慢。所以他很怕遇見這些事情，因為如果在一開始就被卡住的話，那麼他想要將這魚最完整的拍出來，才會變得10分困難。
這也是他喜歡柳文說起這事兒的原因，那就是雖然他這邊直接表示了，我不可能因為人情關係直接給你大開綠燈，但是所有的問題全都擺在面前了，只要你能夠通過這幾個問題能夠克服，那麼這件事情自然沒有什麼問題，這就像是將一件事情說透了，說開了，這也讓寇準覺得痛快，即便是最後這個事沒有成。
而且他對自己這個劇其實還挺有信心的。
「作為一個不太一樣的刑偵劇。其實他應該是會得到觀眾和官方的認可的，而且他也有這樣的價值。」
這麼想著他從背包里拿出了劇本，朝著柳文遞了過去，同時說道：
「多謝柳科長的講解，我這邊沒什麼問題，只要不是人為導致我這邊出現了進度問題，那麼一切結果我都是可以接受的，這也是我想要主動來找到咱們官方求一個認可或者是合作的一個原因，就是想要得到官方的認可。」
「而這一次我也不是空手來的，我將我這個網劇的劇本帶了過來，您這邊也看一看，看一看劇本本身有沒有什麼問題，如果有什麼問題的話，我這邊酌情修改一下。畢竟一部劇到底會怎樣，從劇本上就能看出來。」
寇準坦言道。
而且這是柳文，自然是不會推卻。
「這自然是沒有問題，我這邊先幫你審核一下，然後我再幫你提交到上級部門這樣的話由我這邊先過濾一下，起碼能夠保證在一開始不會受到太多的障礙。」
這麼想著柳文翻開了寇準這個劇本，但是當他看到劇本的名字，眉頭卻是輕輕一挑。
「餘罪？」
他忍不住抬頭看了寇準一眼，而這一個眼神看的寇準有一些不安。
「是有什麼問題嗎？」
不過面對寇準的詢問，柳文卻是輕輕搖了搖頭，然後沒有說話的接著看起了手中的劇本。
然後就是長達半個小時的寂寞柳文這邊一頁一頁地翻看著劇本，而寇準這邊一直在觀察著柳文的神經，說實話，到底這劇本能不能通過審核，他心裡也有些忐忑，畢竟在後世，雖然在這方面對於網劇已經有了很大的寬容度，但在現在，他並不確定這樣的劇本到底能不能通過。
也並不確定這樣的劇本能不能得到認可。
畢竟雖然餘罪整體上是一部專業的刑偵局，但在這裡面還是包含著一些警校還有一些這種機關部門的黑暗面，換句話說就是，它並不是一個純粹的正能量的劇，而是一個比較接地氣的東西，而接地氣意味著真實。而真實有的時候就是一種過錯，畢竟對於一個網劇來說，有的時候需要的就是那一種被偽裝過的虛假。
這也是餘罪這部劇和其他刑偵劇的最大的區別，他之所以能夠在後世徹底火爆全網就是因為他展現了這種以前老百姓所不能輕易接觸到的真實，而這種真實也讓百姓有了更強烈的代入感。
所以當看到柳文一直不曾舒開的眉頭，寇準心中真的是有些忐忑。
而他心裡也琢磨著，如果這一次沒有通過會怎麼辦？
「如果沒有通過的話，自己只能換一個劇先著手開發了。」
寇準當然也知道對於奇異果來說，一個空檔期其實意味著用戶量的流失。
所以他其實也想要不斷的拿出好東西來刺激用戶，以此來促進奇異果發展，但是有的時候東西是好，可是什麼時候拿出來，則是需要判斷時機的。
當然即便這部劇沒有通過，他這邊也並不愁好的劇本畢竟之前發行的長安24小時，還有白夜追兇都在那放著呢，都是等待著他來開發的東西。
「如果這餘罪不通過的話，那麼直接來白夜追兇就好了。」
畢竟如果餘罪是一個，還有生活的刑偵局的話，那麼白夜追兇者是完全徹頭徹尾的懸疑劇更加純粹。
之所以沒有直接選擇白夜追兇，僅僅只是因為寇準的一些小想法，就是其實在寇準的心中白夜追兇是要比餘罪更佳，出色的起碼從網劇展獻上來說，換句話說就是寇準不想，要一開始就拿出最頂級的東西，他想要不斷的拿出一些好東西，然後達到最經濟，這樣不斷地刺激觀眾，也才能夠使得其他好東西也能綻放出它本身應該有的價值，如果一開始就拿出這種最頂級的東西，那麼隨著之後的東西不斷的拿出來，那麼就很容易讓用戶來形成對從而造成一些好東西，無法達到預期的效果。
這也是一些好片子，其實會有節奏的分在各個不同的檔期的原因就是怕這種衝突導致原本的價值無法徹底釋放。
而在他這麼想著柳文這邊也一直在翻，看著手頭的劇本兒，心裡也是一陣翻江倒海，因為寇準不知道的是他之所以一直皺著眉頭，並不是因為這劇本有什麼問題，恰恰相反它能夠看出這劇本的優秀作為一個宣傳科的科長他是有著相當濃厚的文學底蘊的。
再加上他所處的這個環境，所以他能夠看出這部劇本的真實性。
更讓他難得可貴的是。裡面的一些劇情案子其實正是一些現實之中會出現的，比如偷牛、比如販毒，這些都是能夠起到正向引導作用的。
至於寇準擔心的那些負面黑暗的東西，其實大可不必。
因為如果是純粹的負面黑暗，這當然是不允許大肆傳播的，畢竟並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能力接受這樣的東西，有能力去辨別什麼是好什麼是壞，但是如果這種負面黑暗只是為了情節發展，只是為了形成人物心理的前後反差的話，那麼其實沒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畢竟作為一個開放的國家，這方面的包容度還是有的。
而他之所以皺眉頭，僅僅是因為這並不是他第1次看見眼前的劇本。
不，嚴格來說，他之前看到的不是劇本而是小說。
不得不說，這事還真是一個奇妙的事，作為公安部門的宣傳科科長，他平日裡雖然十分繁忙，但是對於一些文學作品還是有些關注的。
而最近他一直看的就是一本叫做餘罪的小說，一開始呢，他本來以為這是一個網文，沒怎麼在意，只是因為題材所以瞄了兩眼，但是誰想到這瞄了兩眼不要緊，直接就讓他整個人陷了下去，作為一個已經三十幾歲的中年人，誰能想到為了一部小說，他能連續熬了幾個通宵，就為了能夠看接下來的劇情呢，而為此他還花了不少的錢，甚至還專門到網絡小說的網站去進行充值，這對於他來說絕對是一個相當新奇的體驗。
而原本對於網絡小說是帶有一些輕視眼光的柳文，在這一部小說看完之後不得不承認，在網文之中也是有一些精品存在的，起碼就從這一部小說來說，以他專業的角度來看，那都是相當的精彩。
而一些情節和人物的刻畫，那也是比實際發生的要來得更加有趣。雖然有一些誇張成分存在，但是這並不影響他的閱讀體驗，甚至可以說這一部小說已經是他最近幾年裡面看到的，閱讀起來最流暢，讀起來也最暢快的書。
而由於之前這本書斷更了一段時間，他甚至專門跑到了這書評論區底下去進行追更催更不得不說，這絕對是他看書以來的首次。
當然邊看書的時候，他也邊想著作者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而以他專業的眼光來看，能夠將這種案件分析的如此透徹清晰，寫這本書的人，一定是一個對這行業絕不陌生的專業人士，換句話說他懷疑寫這本書的其實是某一個職位清閒的同行。
甚至還有一種想要和對方溝通一下子的衝動，只是由於這傢伙實在是隱秘了一些，所以一直沒找到這樣的機會，這還讓他覺得挺遺憾的。
然後，寇準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並且直接拿出來了，由這本小說改成的劇本。
這真的是給了他一個很大的驚喜，因為對於這本小說的喜愛，他甚至有點期待這套書搬到電腦屏幕上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效果呢？但同時也有一些審慎。
這種審慎主要是來自對寇準的，雖然在寇準來之前，自己那個老同學已經詳細的給他介紹了一下寇準的履歷，他知道這是一個絕非用年齡能夠形容的有本事的傢伙，但是他也並不認為對方以這樣的年紀能夠將這小說徹底的拍出來，表達出這小說的精髓。
換句話說就是，他實在是怕對方把這部劇拍砸了。
這是他擔憂的地方，但同時呢，他又有些欣喜。
「既然他拿著這部小說的劇本，那是不是意味著寇準認識這部小說的作者呢？」
這樣的原本已經打消了和這位作者碰面的想法，再一次生根發芽。
這也是他一直皺著眉頭的原因。
不是在看劇本，而是在想著這些事兒。
而在這樣的心思的驅動下，他也沒有心思裝作把整個劇本徹底看完了，只看了大概二十幾遍直接合上，然後抬頭看向了對面的寇準。沒表現出自己內心的喜悅和激動，只是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他。
「我大概看了一下開頭倒是十分精彩，一些細節倒是一些普通人所不知道的。所以我挺好奇這劇本的寫作者。應該是我們行業內部人員吧？」
聽了柳文的話，寇準輕輕搖了搖頭。
「柳科長，這劇本是我寫的。」
「你寫的？」
柳文有些意外。
但這是他像是想到了什麼，然後再接著漫不經心的說說道：
「那這劇本是你原創的還是小說改編的？」
他倒並沒有懷疑寇準他只是在想，很可能這劇本是寇準寫的，但是小說並不是，畢竟這劇本是由小說改編的，他這麼問也只是想要知道小說作者到底是誰。
而且他的詢問寇準也是沒有任何隱瞞。
「的確這劇本是由小說改編的，不過大體上和小說是一致的，只是換了一種寫作手法。」
柳文聽了他的話點了點頭，這倒和自己想像的差不多，然後他接著說道。
「我雖然沒看完這個劇本，但是以你開頭的質量來看，這小說應該也十分精彩，有機會的話你可以介紹我認識一下。畢竟能夠寫出開頭，這樣有細節的東西的，我覺得應該是我們行業內部人員吧，彼此交流一下這方面我也能夠提供一些寫作的素材。」
而一直被柳文詢問的寇準，聽見這話終於明白他是什麼意思了，這也讓他表情上有些不好意思看了柳文一眼，然後他摸了摸腦袋說道：
「那個柳科長……這小說的作者其實是我？劇本是根據我自己寫的小說來改的。」
聽見寇準這話，柳文一開始還沒回過神兒來，而下一刻的眼睛猛的瞪了起來。
「你寫的？」
看向寇準的眼神，他並不相信，因為對方才多大，怎麼可能寫出這種東西，這倒不是懷疑寇準的能力，而是其中有一些東西並不是寇準這個年紀能夠了解到的。
畢竟寫這種類型的小說經驗可是十分重要的，而他不疑不相信寇準一個不到20歲的年輕人能夠擁有這種是需要10年20年在行業內摸爬滾打才能擁有的經驗。
同時這也讓他心裡有些不快，覺得寇準是在騙他。
這讓他看向寇準的眼神，逐漸的變得不那麼親切了。
「我雖然喜歡和你這種年輕人接觸，但是我並不喜歡一些好大喜功的年輕人，畢竟是一些年輕人，要是被這些名利所拖累，那麼對於他個人來說，絕非是一件好事。」
他這話是在敲打寇準。
意思就是說，如果你覺得。用這樣的方式就能夠讓我對你的高看一眼的話，那麼你可就想錯了，不是你的東西註定不是你的，是謊言掩蓋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