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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婭拉伸手托住自己的下巴,擺出了一個看起來和她不太搭調的有些可愛的姿勢,但目的只是用手掌遮住自己的下半張臉,好讓自己思索和厭惡的表情不表現得那麼明顯。
「嘿,齊婭拉。你暑假裡做了些什麼?」
長桌邊有同學在叫她,齊婭拉眨了一下眼睛,她很快就收起剛才紛雜的思緒,轉身微笑著又變回了全斯萊特林最友善的好姑娘:「我研究了一下化妝品……」
她忘了看斯內普。
明明她在三個月前剛說過那種話,三個月後,她竟然就對那個被卷進小巴蒂·克勞奇謀殺案的無辜魔藥教授愛答不理了?!
弗立維和斯普勞特聊完之後扭過頭去,結果被臉色漆黑瞪著他面前餐盤的斯內普嚇了一跳。
「怎麼了,西弗勒斯?」弗立維小心翼翼地問,「餐盤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問題。」斯內普用他慣常的語氣說,只是聲音更低——本來就已經很低,不能再低了,「當然沒有任何問題了。」
齊婭拉的疑惑始終沒有得到解答。在她的攪和之後,哈利宣布伏地魔回歸事件並沒有發生,但烏姆里奇還是來到了霍格沃茨。在她看來,魔法部沒有必要在這麼安定的情況下派出烏姆里奇這個眼線來控制霍格沃茨,控制鄧布利多和哈利。
於是齊婭拉選擇了找一向消息靈通又大嘴巴的德拉科·馬爾福同學打聽情報。
「哦,她啊?多洛雷斯·烏姆里奇,她是福吉的心腹,不過我爸爸說這人就是靠拍馬屁上去的。」德拉科毫不在意地說,「巴蒂·克勞奇在霍格沃茨死掉的事情鬧得很大,整個暑假《預言家日報》都在炒作這件事,所以魔法部就派了她來學校,說是為了監督教學……」
齊婭拉又瞟了一眼教師席上那抹顯眼的粉紅色:「監督教學是什麼意思?」
「就是努力給鄧布利多找麻煩的意思。」德拉科輕蔑地笑了一下,「我還挺想看看這位馬屁精女士能和鄧布利多怎麼斗。」
齊婭拉卻笑不出來。因為她知道最後烏姆里奇能斗過鄧布利多——雖然只是暫時占了上風。更糟糕的是,這回可沒有魔法部之戰那場反轉能十拿九穩地讓烏姆里奇背後的靠山福吉下台了。
如果說整個霍格沃茨有誰熟悉所謂的「教學督查」是什麼東西,齊婭拉絕對可以排在前三位。她太熟悉教育和官僚,更熟悉教育系統里的官僚。
齊婭拉的上輩子大部分人生都和學校綁在了一起,她明里暗裡見識過太多教師間的人事鬥爭,也見識過太多教師用來「折磨」學生的手段。顯然,霍格沃茨的這些學生還沒意識到烏姆里奇手中所握有的權力究竟有多大,甚至很多教師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運都可能掌握在這個穿粉紅套裝裙的女人手中。
齊婭拉毫不樂觀地認為接下來的這一學年並不會比原著中《鳳凰社》的那一年光明多少。烏姆里奇不是個教師,她是個徹頭徹尾的權力動物,只要她還在霍格沃茨存在一天,她就永遠不會停止試圖在這所學校獲得權力。
她會無休止地試探自己的勢力範圍,用一次又一次的立威行為確立自己的地位。
就像是很多老師會選擇用一次突擊點名來威懾學生一樣,不同的是,烏姆里奇要威懾的可不止是學生。她還要威懾包括鄧布利多在內的教師們,所以她必然還會拿一位教師來開刀——正如原著中她試圖趕走特里勞妮。
齊婭拉心不在蔫地始終用手撐著下巴,看起來就像是因為坐了一天的火車而有些睏倦。但她的大腦一刻無休地不停瘋狂轉動著,根據現狀和烏姆里奇的加入,推演這一學期可能會有的變數。
她這一學年的任務並不比殺死小巴蒂·克勞奇輕鬆多少。剩下的魂器還有「冠冕」、「掛墜盒」和「金杯」尚未解決,掛墜盒一直在布萊克老宅被克利切保管,還算安全;冠冕非常容易獲得,只要齊婭拉想,她今晚就能把它燒掉。金杯是獲得程度最困難的一個,它被存放在來斯特蘭奇的金庫里,她甚至還不能通過偽裝成貝拉特里克斯去把它取出來……
齊婭拉喜歡先難後易,掛墜盒和冠冕的優先級被她放在了最後。她從一開始就把所有魂器的獲得方式寫在了自己死後被轉交給鄧布利多的信里,要是她哪天出師未捷身先死了,鄧布利多很輕鬆地就能完成消滅魂器和伏地魔的任務,也不至於出現第六部 裡頭的種種意外。
困難的她先做,簡單的可以留給老頭。齊婭拉從小就是三好學生,當然懂得尊老愛幼。
她這學年的任務當然就是得到金杯了,整個任務也可以用一個簡單粗暴的詞來概括:
搶銀行。
齊婭拉撐著下巴突然笑了,笑得一點也不矜持禮貌。
瞧瞧,瞧瞧,她這學上得可真是波瀾壯闊。上一學年研究怎麼殺自己的黑魔法防禦術教授,這學年又要怎麼策劃搶銀行,簡直比不少留級生還夠本。
伏地魔在校的時候都沒搶過銀行!
鄧布利多該給她發國家級獎學金!
「你在笑什麼?」潘西低聲問她,「那個烏姆里奇講話很好笑嗎?」
齊婭拉輕飄飄地說:「是啊,你不覺得嗎?」
潘西瞥了一眼台上對著講稿乾巴巴念詞的烏姆里奇,看向齊婭拉的眼神變得怪異:「我怎麼沒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