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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姜悅寒被歐勤放在路邊之後,態度反而比之前冷靜了許多。
她站在路邊,冷冷的看著歐勤的車消失在車流中。
如果她剛才沒有聽錯的話,剛才給歐勤打電話的應該是宗佐青。
她雖沒聽清,但從歐勤的急迫來看,當是比較嚴重的事情。
姜悅寒轉念一想,能讓宗佐青這麼著急的,莫過於那個女人了。
想到此,姜悅寒的眼神蒙上無法掩飾的恨意。
我不會就這麼認輸的。
姜悅寒在心底暗暗發誓。
正當她沉浸在自己的想法里時,包里的手機響了。她不得不拿出手機,點開屏幕時,正好是有人來電的畫面。
是張勤科。
姜悅寒眉心蹙了蹙,選擇無視。
她將手機攥在手裡,任憑屏幕在夜晚閃爍。
宗佐青這裡行不通的話,看來,只能去找那個人了。
青林街……
宗友邦還沒有睡下,正坐在沙發上看報。
警衛突然走了進來,湊到宗友邦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宗友邦臉色一變,眉頭深鎖,末了淡淡的啟唇道:「讓她進來吧。」
「是。」
警衛員得到肯定的回答,敬了個禮後又走了出去。
片刻後,姜悅寒跟在警衛員身後進來。
警衛員完成任務,識趣的走了出去。
彼時,氣氛寧靜,卻莫名壓抑。
「伯……」
姜悅寒正待開口,宗友邦卻抬手阻止了她。
他取下因為看報戴上的老花鏡,從沙發上起身。
「跟我來。」
宗友邦背著手,逕自往樓上走,話里的意思明顯。
姜悅寒抿抿唇,在後頭跟上。
汪薔在臥房坐了片刻,有些奇怪丈夫怎麼還沒有上樓,往常這個時間,當是已經休息了。
她又等了半晌,末了決定到樓下去看看。
只是,她剛打開一點門,就聽見有人走動的腳步聲。
她往臥房外的走廊望了下,正好看到丈夫和一個女人的背影。
臥房的隔壁就是書房,汪薔看著他們進了門,自然也認清了那女人的背影。
只是,這大晚上,他們兩個人會有什麼事要談?
汪薔好奇心起,鬼使神差的,她生平第一次去門口偷聽。
書房……
宗友邦進來之後,就走到窗戶邊。
外面是一片暗黑的夜色,宗友邦的內心亦如是。
「說吧,是什麼事?」
宗友邦咳了一聲,略有些無力的開口。
姜悅寒低著頭,有些不敢開口,不知道為什麼,宗家的這位長輩總是讓她感覺到一股壓迫感,甚至比她的父親更難以對付。
但是,有的事情不得不說。她籌措一番,終是開口道:「宗大哥他……已經知道當年秦依依被害的真相。」
她說完,書房裡又沉默良久。
姜悅寒緊緊的拽著自己的衣角,沉默間,呼吸可聞。
「這樣就沉不住氣了?」
姜悅寒呼吸一窒,末了反應過來是宗友邦的聲音。
難道她該沉得住氣嗎?
宗佐青現在已經查到當年的事情和她脫不了干係,而且也已經在準備起訴的事情,明眼人也知道這件事已經相當急迫了。
她再不急,可能真就要吃牢飯了。
「宗大哥他已經拿到證據,下一步,他都打算起訴了。伯父,你可一定要幫幫我啊!」
姜悅寒心裡若熱鍋上的螞蟻,已經慌張得找不到方向,這個時候,她顯然把宗友邦當作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悅寒啊,這件事是急不來的。」
宗友邦也沒說出個解決辦法,只是慢悠悠的打太極。
「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姜悅寒斂去眼底的敬畏,轉而換上一股意味不明的惱怒。
「意思不大,你倒是可以揣摩。」
宗友邦低聲的輕笑,語氣很是耐人尋味。
姜悅寒後退兩步,心在這一刻墜到谷底,寒氣一點一點入侵心臟。
他難道是想撒手不管?
讓她當替罪羊?
姜悅寒怔住,瞳孔瞬間放大,朝宗友邦大吼道:「宗友邦,當初這件事可是你策劃的,你別想全身而退,沒門!」
「秦依依的死跟你也脫不了干係,你要是想撒手,小心我魚死網破,把你做的那些醜事都抖露出來。」
姜悅寒此刻怒火上頭,說話絲毫不經大腦,也沒有之前的畏懼,全然忘了眼前的男人不是她能得罪的。
宗友邦聽她說完,卻是笑了。
「你們年輕人可真是沉不住氣,我有說過自己不管嗎?」
「可是你……」
姜悅寒反駁。
「不得不承認,你們年輕人的想像力真的很豐富。我只不過單純的一句話,你就能想這麼多,哈哈……」
宗友邦許是覺得好笑,不可抑制的發出笑聲,聲音在空曠的書房迴蕩,讓人覺得異常的詭異。
姜悅寒卻在心底冷笑,暗道,這個老狐狸,好人壞人都讓他做了。
宗友邦笑完,突然又嚴肅起來,沉著聲說道:「放心,宗兒他不會這麼做的,除非他想把自己的父親親手送進監獄。」
汪薔站在門外,如遭雷擊。
她以為,以前父子倆的隔閡不過是因為誤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