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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凌已經在著手布局明晚的逮捕策略,宗佐青離開的時候,只給一個小警員說了聲。

    回去的時候,梁溪還沒有醒。

    宗佐青讓看護阿姨先行離開,自己一個人坐窗邊守著梁溪。

    這兩天,公司的事情他已經完全交給歐勤,一門心思只想著梁溪。

    一天很快過去,到了傍晚梁溪還是沒醒。

    宗佐青急了,叫了醫生來看,醫生檢查一番後,說:「病人長期處於高壓狀態,加上又受了很大的驚嚇,大概是累了,所以會睡得比較久,你不用擔心。」

    得到醫生的解釋,宗佐青才舒了一口氣。

    梁溪腦子很沉,知道有人在耳邊嗡嗡的說話,但她就是睜不開眼。

    她仿佛處於一個黑暗的世界,周圍都是黑色的,她看不到哪怕一點光亮。

    不一會兒,眼前閃過零零碎碎的畫面。

    畫面雖不完整,但梁溪卻也辨別出了,是好久沒有出現過的惡夢。

    十年前的那一晚。

    她呼喊,想要掙扎,卻發現怎麼也動不了,嘴裡像被人塞了抹布一樣,怎麼也叫不出。

    後來,她就只能哭,連聲音都沒有。

    宗佐青在黑暗中坐著,他閉著眼睛假寐,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啜泣的聲音。

    他心裡一驚,立馬開了檯燈。

    在檯燈的昏暗光線中,宗佐青看見女人的眼角不停的滑下淚水,臉上已滿是淚痕。

    人卻還是閉著眼。

    宗佐青沉著眉,聲音喑啞:「溪溪……」

    他輕聲的喊,手輕輕的撫摸梁溪的臉頰。

    許是被他打得動作驚到,梁溪出人意料的突然睜開眼。

    昏暗的光線中,兩人視線相對,梁溪眼睛濡濕,宗佐青紅腫著眼。

    半晌之後,梁溪背過身去,一語不發。

    次日清晨,梁溪依然保持著那樣的姿勢,只是在宗佐青端來早餐時才坐了起來。她不聲不響的喝了粥,便又躺了回去,還是背著宗佐青。

    宗佐青心裡明白,他也不聲不響把早飯吃了,然後走去門口鎖上門,沉默的回到房裡。然後他脫了鞋和外套,掀開被子,把人抱在懷裡。

    梁溪顫了一下,卻是沒有反抗。

    她僵著身子,一動不動,宗佐青把頭埋在她的肩上。

    呼吸清淺,誰也沒說話。

    過了半晌,宗佐青低沉著嗓音,開口:「都過去了。」

    話一落,梁溪眼角的淚水就滑下。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讓她的全副武裝瞬間崩潰。

    她轉過身,抱著男人的後背,終是難以抑制的哭出聲來。

    宗佐青撫摸著她的後背,眼睛微微閉上,心想,哭出來就好。

    梁溪再醒來的時候,身邊沒有人,房裡黑黑的。

    「宗……」她出聲,末了發現嗓子非常嘶啞。

    聲音雖小,還是讓在門外接電話的男人聽到了。

    他推門進去,看著黑暗裡的女人,沒有開燈。走到女人身邊,宗佐青半坐在床邊,把梁溪抱在懷裡。

    梁溪倚靠著他的肩膀,安安靜靜的。

    片刻後,宗佐青開口:「曾印強落網了。」

    兩個月後,宗佐青和梁溪舉辦婚禮,地點選在臨市的一家酒店。

    婚禮那天,丁谷成帶著妻子兒女早早就到場,汪薔卻是一個人來的。

    梁溪這邊,梁泊安和周梨也來了,而梁易則是帶了楚一颯。沒見到邵成,梁溪去問梁易,梁易推說邵成有事來不了。

    鍾巧作為伴娘,為梁溪服務得很是到位。

    婚禮進行了許久,梁溪喝得有些多了,早早地被宗佐青抱去酒店的套房。

    她酒意上頭,在床上徹底睡了過去。

    宗佐青把人安頓好,手裡夾著煙,一個人站在落地窗前發呆。

    「宗兒,他是你爸爸,你真的忍心這樣做?」

    母親的質問還在耳邊,宗佐青舔了舔唇,一陣苦澀。到現在,他都還記得父親進去的眼神,還是那樣的高高在上,絲毫不見悔改的意思。

    就這樣吧,他想。

    「唔……嗯……」

    宗佐青沉思間,床上突然傳來聲音。

    他抬腿走過去,摸了摸女人的臉頰,眼神一派溫柔。

    梁溪虛眯著眼,看了看上頭的男人,呵呵笑道:「宗……佐青……」

    她說得斷斷續續,過了會兒又突然皺起眉。

    「怎麼了?」宗佐青問。

    「公……公……怎麼……沒來……」

    宗佐青漆黑的眉皺著,半晌後開口道:「他有事,來不了。」

    「哦……」

    像是被他的話說服,梁溪又閉眼睡了過去。

    宗佐青看著她的睡眼,心裡雖然苦澀,但更多的卻是甜蜜。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他不能再負她。

    他已經想好了,不久後就帶她去國外定居。

    他希望,女人永遠不要知曉父親的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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