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頁
不管是上課還是下課,總有幾個人拿著魔方比賽。有的人天資聰穎,玩得非常溜,但總有不知趣的人去挑戰這類人。
有的人信奉熟能生巧,不怕死的在班主任的眼皮子底下都要練習,結果可想而知。
她不一樣,那時候剛升上初中,學業的壓力比之前大了很多。而且又被分到和宗佐青同班,她的壓力大了不少。
本想著勤奮一點,可以推倒長期以來壓著自己的名為「宗佐青」的大山。
但可能有的人就是受到上帝的偏愛,明明沒花多少時間在學習上,卻能次次在考試中全方面的碾壓她。
這樣也就罷了,偏偏班裡魔方玩得最溜的也是他。
有的人,怎麼就這麼招人恨呢!
那時候的她,對於身邊存在了這樣的人,很是鬱憤。
她不甘示弱,暗搓搓的買了兩個魔方,她一個,小森一個,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打敗宗佐青那個大魔王。
每天下午放學後,她也不等大魔王了,一個人去隔壁的小學把小森接走後,就一門心思的回家,連顧晴和徐嘉叫她去玩也不理了。
回到家,就是一番與魔方的混戰。
她和小森戰得廢寢忘食,到了飯點,都是被秦友彰拽到飯桌上的。
飯桌上還不罷休,氣得秦友彰拿筷子敲一大一小的兩個頭。
後來是怎麼樣呢,好像爺爺也被他倆帶進坑裡,玩魔方玩得不亦樂乎。
現在看著老人家手裡的魔方,梁溪覺得,爺爺肯定是還記著的吧,記得那段最開心的時光。
梁溪在療養院,陪著一起把午飯吃了。
為免顧晴生疑,梁溪之後沒呆多久就離開了。
走之前,梁溪特意趁顧晴沒在的時候,和秦可森聊了幾句。
經過昨晚的一番思量,梁溪的情緒已經沒有之前激烈。
對於這個已經缺席了她的生活八年的弟弟,梁溪心裡有許多話要說。
「姐姐現在還不能說出真相,也不能親自照顧爺爺,小森,這些事都只能先麻煩你了。」
「姐,你……」
秦可森急紅了眼,為什麼要說這樣的話,這麼客套,這麼生疏。
「別急。」梁溪趕緊穩住男人的肩膀。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肯定想說,我就是你的姐姐,為什麼不向大家承認,只是……」
梁溪轉過頭,背對著秦可森。
「只是,大家都不像小森一樣,小森多厲害啊,知道那麼多的事情……」梁溪越說,語氣愈加悲涼。
「姐姐也想,也想和爺爺……」
梁溪緊緊閉著嘴,不說話了。
秦可森皺著眉頭,察覺到梁溪語氣的變化。
「姐……」
他走到梁溪身邊,腦袋貼著梁溪的肩膀,聲音緩緩的。
「姐,你還有……我……爺爺……晴晴……」
像小時候一樣,每一次秦可森在外面受了委屈,她都會這樣靠著他,靜靜的安慰。只是,這一次,被安慰的對象變成了她而已。
什麼時候小小二郎變成了翩翩少年,又成了成熟的男子漢了呢?
原來過去的這麼多年,她已經錯過這許多。
梁溪揉了揉眼角的酸澀,吸了一口氣,轉過身來,秦可森順勢也站直了身體。
「沒事……」梁溪幫著也擦了擦秦可森的眼角。
「姐姐只是覺得,這麼多年沒在你們身邊,對不……」
「唔……」
梁溪還未說完,就被秦可森的手掌堵住。
秦可森看著梁溪的眼睛,表情是從未有過的舒暢,還帶著積鬱許久的釋然。
他搖著頭,這一切悲劇的造成,都不是她的錯,該道歉的應該是幕後的兇手。
只是,這麼多年,他跟著顧晴到處輾轉打探,當年的知情人早已不知去向。連想為姐姐討個說法的願望,都無從實現。
遲早有一天,他一定會找到當年的真兇。
梁溪拉下秦可森捂著她的手,滿是欣慰的笑。
「姐姐現在不擔心了,我看晴晴挺好的,能照顧你。」
「爺爺要是清醒,也會覺得很欣慰吧。」
因為秦可森先天的缺陷,秦友彰投入了很多精力把他呵護長大,最受不得的就是他在外面受了欺負。
最擔心的也是小森找不到好的歸宿。她記得,有一年冬天,北城的雪下得特別大。
交通堵塞,出行受阻,學校也已經停止了上課。本來愛玩愛鬧的她被關在家裡,不是和爺爺大眼對小眼,就是和小森小眼對小眼。
愛玩的人受不住,常趁秦友彰瞌睡的時候,奔到外面跑幾圈。
秦可森打小就是黏她的,見她跑了出去也跟著往外竄。
她沒想到,一不留神秦可森就出了事故。小小的身體跌進沒有完全結冰的池裡,直接丟掉半條命。
那年的雪多大啊,救護車遲遲不到。
事情驚動了胡同里的好幾家鄰居,眼看著秦友彰緊緊的抱著秦可森,卻無能為力。
那個時候的她紅著眼睛,想哭卻哭不出來,也許是後悔,又或者是害怕,害怕那麼黏她的男孩兒離她而去。
也許是上天憐憫這個可憐的男孩兒,有戶人家的家庭醫生正好在這邊,不知是誰去請了過來。
很快的,醫生對秦可森採取了急救措施,秦可森這才保下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