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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了,我開車載她去醫院。」張賢麗扶起秦煙,又指了指那個服務員,「你,也來幫忙。」
王武藝見她指著自己,什麼也沒說,只點點頭。
兩人扶著秦煙,很快轉移到車裡。
王武藝抓著秦煙坐在后座,秦煙這會兒好像哭累了,只一聲一聲的哼著疼。
張賢麗看了看後視鏡,急得直冒汗,腳下一踩油門,車子竄得極快。
路上闖了好幾個紅燈,到了醫院,秦煙很快被推進急診室。
急診室外的走廊,張賢麗累得出了一身汗,靠著椅子坐下。
王武藝來回走著,有些無措。
張賢麗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抬眼問他:「到底怎麼回事?」電話里他只說了秦煙被燙傷了,並未細說。
王武藝停下腳步,看向對面坐著的女人,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她有點凶。
他握了握拳頭,又鬆開,在她對面椅子上坐下。
「事情很突然……這位小姐本來在吃火鍋,誰知道旁邊一桌情侶吵了起來。」他頓了頓,又繼續說:「兩人吵得很兇,都動手了,那女的突然舀起一大勺紅油就朝那男的潑去,沒想到那男的躲開了。
你的朋友很無辜,也可能是喝得太醉,沒來得及躲開,那紅油直接潑她手腕上了。」
「這麼突然,再清醒的人也躲不開啊!」張賢麗捏緊拳頭,心裡暗罵了聲。
「是是,這事兒完全是那對情侶的錯。」王武藝點頭應和。
「然後?那對情侶呢?」
「這個……」王武藝聽她提起那對情侶,有些窘的撓了撓頭。
「事情太突然,大家的注意力都往你朋友身上去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對情侶……已經跑了。」王武藝說著,自己都替那對情侶害臊。
「跑了?」張賢麗挑眉,睜大眼睛,好像聽到什麼異聞似的很震驚。
眼見著女人的臉色變了又變,王武藝生怕她把火氣撒到自己身上。說到底,他也只不過是個來火鍋店兼職的學生。
他點點頭,身子往後面縮了縮。
「這是哪裡來的沒腦子人渣!」張賢麗氣得拍了拍坐著的鐵椅。
隨著那一聲響,王武藝眼睛突突的跳。
拍完之後,張賢麗才反應過來覺得手疼,她抬起手,往上面呼氣。看著她這樣,王武藝不禁泄出一聲笑。
張賢麗抬眼,瞪他,王武藝立刻收斂了。
「回去給我把你們店裡的監控拿來,我怎麼也得找出那兩個人渣。」張賢麗呼著氣,繼續說。
「我得回去問問我們主管。」王武藝點點頭,起身說道。
「還有!」張賢麗叫住他。
「我朋友是在你們店裡出的事兒,精神損失費,醫療費,誤工費等等,讓你們老闆趕緊備好。」張賢麗望著他,厲害的字兒一個個往外蹦。
「可這又不是我們讓你朋友燙傷的。」王武藝覺得她的話有些離譜,反駁道。
「怎麼,現在就想推卸責任了?」張賢麗往後靠著鐵椅,環著手臂,目光不善。
王武藝嘴憋了又憋,索性不說了。
張賢麗看他一個年輕男孩,也不是能主得了事的人,便退一步道:「不想給錢也行,讓你們老闆把這倆人找到,帶我面前來,其他的都不用再管。」
「行不行?一句話的事。」張賢麗見他悶著不說話,繼續問道。
「我會跟主管說的。」王武藝覺得這還算合理,便答應傳話。
「行了,走吧。」
王武藝點點頭,往醫院門口走。
晚上十點,秦煙終於被推了出來。
打了麻醉劑,秦煙出來的時候昏迷著,張賢麗早就辦好了住院手續,跟著護士一起把秦煙推進專門準備的單人病房。
瓶子裡的液體滴答滴答的,張賢麗拖了一張椅子,在床邊坐下。
望著床上昏睡的秦煙,又看了看她露在外面纏了好幾層紗布的手腕,張賢麗心裡酸酸的嘆了口氣。
這人,怎麼就這麼倒霉呢?
分手不說,又差點被人玷污,現在又無緣無故受了這麼重的燙傷。
她仔細回憶了下,那傷口大概有巴掌那麼大,也不知道會不會留疤。
想到這兒,張賢麗心裡又是一肚子火氣。
見人並未轉醒,她去了旁邊的陪護病床。
打開手機,張賢麗就看到周子勵發來的消息,問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
看看時間已晚,她便沒再回復。
她在陪護的病床躺下,側身看了看秦煙那邊,閉上眼睛,不知什麼時候入睡過去。
也許是認床的緣故,張賢麗睡得並不安穩,迷迷糊糊中總覺得有人在耳邊哭泣。
意識轉醒,張賢麗還閉著眼睛,眼珠子轉了轉,腦子裡想起以前聽過的醫院鬼故事。
她蜷在床上,一時間不敢動。
許久之後,那聲音還在耳邊繞來繞去的,張賢麗辨了辨,越聽越覺得奇怪。
她猛然睜開雙眼,那哭泣的聲音竟還越來越響。
循著那方向,張賢麗回頭一看,發現是從秦煙的床上傳來的。
她拍拍胸口,鬆了一口氣。
「秦煙?」她從床上坐起,試探著叫了一聲。
她一說話,那聲音便消失了,只餘下輕微吸鼻子的聲音。
這下,張賢麗更加肯定那哭聲是秦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