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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失火,殃及池魚。
神仙鬥法,凡人遭殃。
同樣的坑栽一次已經很倒霉,到他可好,還能來第二次。
同樣是刺史,同樣是郡守國相,他是不是和這倆官職犯沖?
太史慈整個人都籠罩在陰鬱之下,如果孔融和焦和現在出現在他面前,毫不懷疑他會衝上去出氣,有矛盾自己先解決了不行嗎,沒事兒折騰別人幹什麼?
他只是送個信而已,現在是有張文遠幫他說情,原使君愛才,興許不會過多的怪罪他,若是換成別人,出兵援助別的地方卻被人如此下臉面,他這個信使肯定要吃掛落。
如果原使君是個小心眼的主公,再見到他時把他拖出去砍了都沒人會說什麼,在上官的矛盾面前,他一個傳信兵的命不值錢。
一行人很快來到平原官署,關羽提前回來安排宴席犒勞將士,整個平原國的兵馬都不到五千,一下子犒勞那麼多士兵,關羽看著那些搬出去的糧食就心疼。
萬幸張文遠說他們要儘快回冀州,不用準備酒肉,只尋常飯食就可以,不然以平原國的存糧,還真拿不出讓五千將士放開肚子吃喝的酒肉。
自從董卓進京,各路諸侯豎起討董大旗,焦和帶了青州的兵馬過去湊熱鬧,結果不小心被黃巾賊趁機亂了青州之後,青州各郡縣就沒安穩過。
黃巾賊往南往北往東往西都打不過,可著青州這點兒地方搶東西,百姓沒法安心耕種,官署非但收不上來稅,還要倒貼進去安撫百姓,不然治下百姓活不下去落草為寇更不好收場。
張遼他們越過州界出了冀州看到的就是平原國田野荒蕪的景象,時不時看到荒野間面黃肌瘦的百姓,蓬頭垢面衣衫襤褸,和當年被董卓肆虐過後的關中百姓有一拼。
他們和劉備無冤無仇,人家主動提起為他們接風,他們也不好趁火打劫,反正回到冀州後有的是犒賞。
焦刺史的手下已經追上來,他們在平原國修整一晚,不知道明天早上能不能走掉,穩妥起見,先給主公傳個信兒。
張遼留意著四周的情況,發現官署和民宅一樣看上去都破破爛爛,進去之後也不是另有乾坤,而是里外如一的殘破,心裡對劉備的評價稍微往上提了一點兒。
劉玄德看起來沒多少家底,平原國在他的治理下比冀州郡縣差的遠,但是和青州郡縣相比,矮個子裡拔高個,也算得上是佼佼者了。
天底下有仁德之名的人不在少數,但是能親自和百姓一起過苦日子的,一個巴掌都數得過來。
要不要告訴玄德公他們其實是自帶乾糧的呢?
算了,待會兒再說吧,方才那關雲長想說又不敢說話的模樣還挺有意思,等到地方再看一會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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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寒無雪,火冷燈稀,官道上安安靜靜,田莊外的籬笆牆掛著冰錐,莊子裡的娃娃被大人拘著,玩鬧也不再跑去外面。
暖融融的書房裡,原煥看完張遼派人連夜送來的信,轉手將信交給荀彧,「孔北海如此沉不住氣,倒是有些出乎意料。」
他以為孔融好歹會做做表面功夫,怎麼說他們也是援軍,沒有他派去的援軍,圍在都昌城外的黃巾賊什麼時候撤退誰也說不準,等黃巾賊沒了耐性,甚至可能會再行屠城之事。
青州郡縣兵力不濟,黃巾賊不是沒幹過屠城這種事情,孔北海在黃巾賊散了之後如此做派,未免讓他這個伸出援手之人寒心。
書案之後,「寒心」的原冀州面上帶笑,看不出絲毫生氣的意思。
荀彧和郭嘉相繼看完信上的內容,看上去和他們家主公如出一轍的「心寒」。
郭奉孝將信放在旁邊,「痛心疾首」的為他們家主公抱不平,「主公收到求助信件停也不停便派精兵前去解圍,又怕青州清苦,甚至連乾糧都讓將士們帶著,孔北海如此以怨報德,如何對得起孔氏先人?」
孔夫子說過,以德報怨,何以報德?
現在孔北海過河拆橋翻臉無情,他們將來如果做出見死不救之舉應該不過分吧。
有孔夫子的話在前,想來是不過分的。
荀彧看到他這搞怪的樣子忍俊不禁,壓下笑意之後才不疾不徐開口,「孔北海和焦刺史之間出了矛盾,焦刺史試圖示好主公,奈何弄巧成拙,不知主公之後意欲如何?」
「糧草雖多,卻也經不起浪費,孔北海覺得青州足以自救,那就任他自救。」原煥唇邊含笑,可惜笑意不達眼底,「焦和那裡不必上心,順便讓人將這件事宣揚出去,讓天下百姓都知道我冀州接納流民,他們護不住百姓,自有別的地方能夠護住,不管出身何方,來到冀州便有生路。」
人口數量和州郡實力成正比,他幫兗州豫州,甚至在袁紹離開冀州的時候贊助糧食,無外乎這幾州都會成為他控制下的地盤。
就算他不這麼認為,在別人眼中也是這樣。
焦和在之前和他完全沒有交情,北海相孔融還這麼不給他面子,他若是再對青州之人有好臉色,世人不會覺得他好心,只會覺得他好欺負。
當官的是當官的,百姓是百姓,不能放在一起對待。
亂世中的人命的確不值錢,但是人力比什麼東西都重要,只有治下有足夠多的百姓,屯田、基建、軍隊等各方面才能發展起來。
現在不是後世,沒有人口爆炸的壓力,就算是百姓戶數最多的南陽郡,那麼大的地方也不過是百萬戶人家,冀州的百姓不如南陽郡,更何況現在還有兗州、豫州兩地急需人口補充,不怕湧來的流民多,只怕湧來的流民不夠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