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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程侯罵罵咧咧的坐回去,一邊吃一邊和兒子鬥嘴,他們家沒什麼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吃飯的時候除了不能掀桌子幹仗,其他幹什麼都可以。
公瑾趕了一天的路,吃完之後得休息,看在公瑾的面子上,他今兒就收斂一點,不把臭小子提溜出去單獨練練了。
小霸王不滿的拍著桌子,吃飽喝足有的是力氣和他爹吵,「公瑾長途跋涉,我也是長途跋涉,怎麼只有公瑾能休息,你兒子我就不能睡個懶覺嗎?」
周瑜無奈看了眼小夥伴,艱難的忍住以袖掩面的衝動。
孫堅瞥了眼沒事兒找事兒的兒子,懶得再和他們計較,讓府上的下人帶周瑜去休息,又把上躥下跳想搗亂的臭小子哄走,不顧外面天已經黑了,提了個燈籠拐去隔壁找曹操。
兩個小的來昌邑卻不會在昌邑久留,歇一晚明早就要離開,等主公那邊的安排下來,他也要帶兵前往陳留,到時候倆小的有什麼事情還得曹孟德來盯著。
陶恭祖是州牧,他們曹孟德也是州牧,萬一陶謙真的舍了張老臉難為年輕人,曹孟德身為長輩不能袖手旁觀。
比起不要臉,他甘拜下風。
烏程侯已經做好屯兵陳留鎮壓陳王劉寵的打算,袁公路曾經是他的頂頭上司不假,但是他現在改換門庭,認了前任上司的大哥當老大,遇上前任上司也絲毫不虛。
他們家主公明辨是非,可不像袁公路那麼偏聽偏信想幹什麼幹什麼,即便他再和袁公路打起來,只要錯不在自己身上,他就有把握不會受罰。
要罰也是罰袁術,罰他幹什麼。
他好好的帶兵打仗,拖後腿瞎胡鬧的都是袁術,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孫文台比袁公路靠譜,主公那等是非分明的明主,肯定不會幫親不幫理。
烏程侯對他們家主公充滿信心,遠在南陽的袁術對他們家大哥也充滿信心,不過倆人的想法不太一致,一個是堅信他們家主公不會幫親不幫理,一個是堅信他們家大哥肯定會幫親不幫理。
笑話,他可是大哥的親弟弟,從小和大哥一起長大的那種親弟弟,他在外面受欺負了,大哥不幫他還能幫誰?
涼爽舒適的書房裡,袁術看著輿圖皺眉研究,旁邊,戲志才淡定的抿著茶水,楊弘閻象面面相覷,趙雲紀靈端坐在他們對面,沒一個人主動開口。
不知道過了多久,在戲志才準備倒第四杯茶的時候,袁公路終於有了動靜,躊躇滿志的太守大人一拍桌子,聲音中滿是興奮,「子龍將軍率兵三萬,從汝南出發,聯合潁川、陳留的兵馬合圍陳國,諸位以為如何?」
他沒有單打獨鬥,給孫文台留了機會讓他從陳留髮兵,陳國那麼大點兒地方,他一個人來打綽綽有餘,現在能分出功勞給孫文台可是糾結了不少時間,希望那傢伙不要不識抬舉。
袁術說完他的安排,書房裡依舊一片寂靜,楊弘左看看右看看,發現其他人都沒有應聲的意思,無可奈何只能硬著頭皮自己上,「主公,陳王如今尚未發兵,吾等不可操之過急,等陳王開始作亂,我們才好光明正大的出兵平亂,不然被對方反咬一口,反倒不美。」
晾著誰也不能晾著他們家主公,他心情不錯還能聽幾句勸,一旦心情不好,那是什麼不能幹他偏要幹什麼,卯足了勁兒就知道壞事兒。
陳國再怎么小也是占地千里的諸侯國,莫說三萬兵力,就是三十萬也沒法合圍,諸侯國又不是一座城,哪能說圍住就圍住,這不是胡鬧嗎?
楊弘好聲好氣的說完,戲志才也終於放下茶杯,抬眸看向不太樂意等的袁術,溫聲細氣開口道,「楊從事說的不錯,吾等貿然出兵,陳王反而有正當理由來攻略郡縣,且消息前幾日已經送往鄴城,大人不若再等等,看看鄴城那邊要如何安排。」
「大哥剛剛平定黑山賊,案上公務不知凡幾,小小陳國哪裡值得讓他費心。」袁術坐正了身子撇撇嘴,滿眼不屑的說了兩句,這才暗含驕傲的又道,「不過大哥事情雖多,知道有南陽送去的信件後肯定會最先查看,畢竟我們是親兄弟,比別的什麼人的事情重要的多。」
楊弘只是笑笑不說話,他覺得他們家主公有點過於自信,鄴城那邊的確不會把南陽送過去的信件壓在後面,但是原因可能不是兩方主公兄弟情深,而是因為那信出自戲志才戲先生之手。
官署的公文要送去鄴城官署,戲志才卻不一樣,人家能直接把信送到州牧府邸,話說他們現在到底是誰的屬下?
楊弘思考了一會兒,很快又把這個問題拋之腦後,他們家主公有自立之心才需要思考這些,看主公現在的模樣,再看看南陽如今的安排,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反正他們效力的都是汝南袁氏,袁氏族長的地位穩如泰山,既然如此,還想那些亂七八糟的幹什麼。
劉寵目前只是蠢蠢欲動,還沒開始大規模侵擾周邊郡縣,他們不能主動出擊,再怎麼心急也只能等,袁術在心裡罵著劉寵磨磨蹭蹭,擺擺手讓其他人各忙各的,自個兒繼續研究陳國周邊的地形。
豫州只有兩個諸侯國,梁王劉彌老實謹慎,之前豫州大亂的時候吃了不少苦頭,在他掌控豫州後也沒表現出什麼不服的意思,回到王府繼續過他的日子,國內政務一點兒也不插手,只要賦稅能收上來,不至於讓王府的男女老少餓肚子,讓他一輩子不出門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