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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國就那麼大點兒地方,劉寵只是匹夫之勇,整個陳國除了他個國相駱俊之外能用的沒幾個人,哪裡需要讓兗州的兵插手。
那句話怎麼說來著,各人各掃門前雪,他在豫州鎮壓逆賊,曹孟德和孫文台過來,哪兒還顯得出他的英明神武?
現在外面都說他是啥也不會幹的紈絝子弟,這不是開玩笑嗎,他袁公路當初雖然沒有當上討董聯盟的盟主,但是好歹也帶了幾萬大軍參戰,他承認他紈絝,但也也不是啥也不會幹啊。
曹孟德和孫文台在兗州已經很出風頭,這次那麼好的機會不能白白讓出去,他要拿那姓劉的打個翻身仗,讓大哥、南陽百姓、豫州百姓、全大漢的百姓都知道,他袁公路也是英明神武的好主公。
沒事兒別瞎傳那些有的沒的,萬一傳到冀州被他們家大哥聽見多不好。
戲志才:……
原來您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不大好啊?
「大人,如今正值夏種,陳國富庶可以不在乎一季收成,豫州其他地方久經戰亂,不能再耽誤下去,這個時候徵兵,今冬就要傳信去冀州借糧。」
是這會兒和曹操孫堅合作幹掉劉寵,還是單打獨鬥幹掉劉寵然後冬天沒飯吃去冀州求助,您看著選吧。
袁術:???
他們的糧倉滿滿當當,怎麼可能連一季的糧食都沒有?
「先生莫不是看我平時不問政務,故意騙我的吧,南陽可不缺糧。」
戲志才嘴角微抽,不問政務是什麼值得驕傲的事情嗎,堂堂一郡太守清閒至此他都不覺得羞愧嗎?
「大人,南陽不缺糧,豫州呢?」
袁術:……
「算了,就再給孫文台一個與我並肩作戰的機會。」
那混帳東西這次要是再敢偷他糧草拖他後腿瞎胡鬧,他絕對不會輕饒。
第96章 烽火不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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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挑軟的捏的道理大家都懂,王司徒不敢明目張胆的給冀州找麻煩,但是可以聯繫目前能聯繫到的漢室宗親給袁家找麻煩。
袁公路身邊沒有那麼多兵馬,又有荊州劉表如芒在背,陳王劉寵麾下十幾萬大軍,怎麼著也能把豫州這潭水給攪渾。
戲志才和孫堅的信件先後傳到原煥手中,原老闆慢條斯理看完信上的內容,甚至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
王允現在反應過來將他外放出京就是放虎歸山已經晚了,如果當初不能讓他離開京城,上頭有小皇帝壓著,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越過小皇帝太多,現在他已經在冀州站穩腳跟,即便這時候讓他回京城也沒什麼用。
更何況,他當初離開長安,就沒打算再回去。
幸好他讓戲志才和趙子龍跟去了南陽,否則的話,王司徒暗戳戳挑撥陳王劉寵和蠢弟弟反目,再加上劉表在背後虎視眈眈,蠢弟弟妥妥的保不住南陽。
縱觀天下,正兒八經的漢室王爺中能聚起過萬兵馬的只有劉寵一人,劉皇叔那種血統遠到八百里地之外的不算,劉表、劉焉那種血統稍微近了點但是祖上沒能承襲王爵的也不算,宗室皇親之中,正兒八經一代代傳下來的王爺大部分過的悽慘,反倒是偏遠旁支大有作為。
劉寵想要起兵,只要不激進到立刻殺進皇宮除掉小皇帝自己當皇帝,他打誰都能扛起皇室的大旗,這可比劉皇叔起家容易得多。
自西漢景帝七王之亂以來,皇帝對諸侯王的限制尤其嚴苛,藩王動輒封地千里對抗皇帝的情況再也沒有出現。
武帝頒布「推恩令」,把嫡長子繼承王位的規矩給破了,重新規定藩王必須給所有兒子都封王,至於封地,自然是瓜分上一輩的封地。
封地小,戶口就少,賦稅也跟著減少,換句話說就是,手裡的錢更少。
有錢才能招兵買馬,沒錢寸步難行,手頭沒錢怎麼養兵?百姓又憑什麼為他們賣命?
諸侯王被打壓削弱,列侯也沒好哪兒去。
中央禁止官吏和他們來往,嚴查他們招攬賓客,走在路上多說一句話都可能被上報到皇帝跟前說他們準備聯合起來對皇帝不利,在政治和經濟上雙管齊下,讓他們沒機會聯合到一起。
天子祭祀宗廟,諸侯王和列侯需要獻上黃金來助祭,武帝借酎金份量或成色不足,王削縣,侯免國,又適逢列侯者無人響應號召從軍赴南越,雜七雜八加起來,足足一百零七個爵位被剝奪。
此後武帝又頒發《左官法》、《附益阿黨法》,禁止諸侯國中的官吏和諸侯王的關係過於密切,簡單點來說就是,想在諸侯國中當官,就不能去中央朝廷,想到京城天子腳下繼續升官,就不能和諸侯王有關係。
諸侯國的官兒和天子身邊的官兒相比,當然是到天子身邊當官兒更吃香。
諸侯國越來越小,諸侯王在自己的地盤上也漸漸說不上話,再加上武帝酎金奪爵一下子削了一百多個爵位,自那之後,劉姓宗親就是皇家一家獨大,關係稍微遠一點都不敢隨意造次。
漢武帝把他們的後路斷的死死的,他們就是想造次也沒本事造次。
武帝下手如此之狠,吃過虧的漢室宗親想幹什麼也得把小心思藏的嚴嚴實實,不然別說當王爺,庶民都沒得當。
劉寵敢大肆徵兵還不怕別人告他想造反,大概是當年靈帝給他的膽子,畢竟祭祀天地的事情都幹了,哪兒還差招兵買馬操練大軍這點小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