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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文若那么小心謹慎的性子都能留下,他郭奉孝還有什麼不能留的。
如果日日都能見到這等清雅如仙的美人,他能日日痛飲三百杯。
可惜現在沒有酒。
郭嘉肚子裡的饞蟲蠢蠢欲動,只是初來乍到不好開口討要,於是決定待會兒去荀彧那裡搜刮一番,荀文若謙謙君子,肯定不會眼睜睜看著好友無酒可喝。
郭奕吃飽肚子,聽到要留在主院也不害怕了,只是怯怯的躲在他爹身後不說話。
原煥讓奶娘將袁璟先抱回他的小床上,然後親自帶郭嘉去隔壁房間,那是之前給袁璟小傢伙準備的房間,只是夏天一到,小傢伙纏著他不肯走,於是房間便空了下來,正好給郭奕暫住幾天。
郭嘉晃晃兒子的小爪爪,等他洗漱好上床蓋好被子,等小傢伙閉上眼睛睡著,這才放心的離開。
要不是確定留下為這人效力,他也不好意思剛來到就給主家添那麼多麻煩,外面伸手不見五指,志才應該已經歇下,不知道文若有沒有離開?
郭嘉搓搓胳膊,在涼涼的夜風下打了個寒顫,他現在開始柔弱還來得及嗎?
原煥將接待客人的事情交給陶姬來安排,他身邊這兩個從郿塢帶出來的侍女都很能幹,邵姬性子軟了些,行事卻從來不出差錯,陶姬更加利落爽快,剛來沒幾天就和府上的管事廚娘混熟了,交際能力非同一般。
郭嘉戲志才那裡有荀彧荀攸在,兩個小傢伙天黑了也不折騰人,原煥想想今天的各種事情,確認沒有疏漏,這才揉揉眉心,喝完藥洗漱休息。
一夜無夢,月落日升。
晨霧散去,天邊泛起魚肚白,紅日即將越出地平線,炎熱尚未來襲,後院的池塘邊傳來鳥兒清脆婉轉的鳴聲,微風徐徐,天光正好。
身體虛弱之人大多淺眠,原煥起來之時,戲志才也已經穿著整齊和荀彧一起過來拜見,而那昨夜一回去就藉口身體虛弱急需睡覺的郭嘉郭奉孝,則是到現在都沒有動靜。
中山郡暫時沒有太多公務,荀攸自己能處理過來,有大侄子處理公務,荀彧便請命帶戲志才四處轉轉。
趁現在有時間,等過段時間忙碌起來,他們想轉也沒法轉。
公孫瓚屯兵磐河,袁紹在界橋應戰,這是關東聯盟解散以來,諸侯之間為了爭奪地盤而掀起的第一場大戰,不過雙方目前依舊處在對峙階段,並沒有大肆開戰。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雙方並非只有彼此一個對手,周邊虎視眈眈的敵人不在少數,輕易不敢開戰。
袁紹為了安撫公孫瓚,特意上表公孫瓚的堂弟公孫越為渤海太守,公孫瓚著急回幽州,雖然沒有和袁紹重歸於好,但也帶走了大部分騎兵,讓冀州這邊的壓力小了許多。
去年北方胡地鬧雪災,牛羊牲畜損失慘重,甚至餓死了不少人,從冬天到開春,胡人擾邊一直沒消停過。
都說胡人腦子一根筋,其實人家精明的很,幽州百姓春耕時他們消停了幾個月,眼看著就要秋收,那群強盜又開始不老實了。
公孫瓚對時常南下劫掠的異族從來只有一個想法,死了的胡人才是人,活著的全是畜生。
他能在短短十幾年經營起名聲,靠的就是殺伐果斷,能保幽州百姓一方安寧,白馬義從在胡人部落中能止小兒夜啼,那是從一場又一場血與火的戰鬥中殺出來的名聲。
如果幽州還是那個他說了算的幽州,即便他人不在,那些被他打的不敢動彈的胡人也不敢輕易進犯,但是今時不同往日,自從劉虞成為幽州牧,說什麼要彰顯大漢天威,對胡人一昧的懷柔,如今那些狼子野心的傢伙又開始打幽州的主意,他實在放心不下。
公孫瓚剛走,原煥這邊就得到了消息,幽州不安穩,即便依舊有幽州兵馬屯兵磐石,這場仗一時半會兒也打不起來。
胡人寇邊,百姓遭難,公孫瓚身為幽州土生土長的人,非常厭煩漢室宗親那些冠冕堂皇的說辭。
邊郡的百姓和中原不一樣,幾乎人人都經歷過辛苦一年種出來莊稼,還沒來得及開心,收成就被呼嘯而來的胡人強盜搶走的事情,運氣好的能留條性命,運氣不好的連命都保不住。
中原人不會被胡人劫掠,說什麼要以寬容之心令胡人主動臣服,上嘴皮碰下嘴皮說的容易,那些年年被劫掠的邊郡百姓活該遭這個罪?
劉虞身為漢室宗親,又為一方州牧,本身的能力非常優秀,幽州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以懷柔的手段安撫邊境各族,在鮮卑、烏桓、夫余等族中聲望頗高。
幽州本為窮州,窮到官府的日常開支都不夠,還需要與之相鄰的青、冀兩州支援,黃巾之亂後,各州之間交通斷絕,聯繫日益減少,幽州官府拿不到青州、冀州的援助,險些連官吏的俸祿都發不起,直到劉虞到了幽州情況才好些。
從對胡人實行懷柔政策就可以看出來,劉虞是個追求仁政的人,在任期間勸民農桑,開放上谷的榷場和胡人交易,因為幽州錢財不夠用,又在漁陽開採鹽鐵礦來維持官府收支。
短短四五年的時間,就將幽州治理成流民背井離鄉也要去投奔的富裕之州。
如果幽州只有公孫瓚,接下來可能是白馬義從殺的胡人不敢入侵。
如果幽州只有劉虞,接下來可能是懷柔政策漸漸生效,鮮卑、烏桓等各族主動歸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