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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究竟是來幹什麼的?
眼看著快到城門落鑰的時間,就在站崗的士兵準備上前詢問的時候,領頭的那位銀甲小將終於動了。
馬超扶正頭上的銀盔抖擻精神,翻身下馬走到城門處表明身份,遞上他的身份憑證,等站崗的士兵核驗之後才被放進城。
關城門後不久就是宵禁,鄴城占地極廣,士兵看了馬超的憑證後知道他們要去司徒府拜見,怕他們待會兒和巡邏的衛兵起衝突,上報之後另外派個人給他們帶路。
天色漸暗,夏天的晚風帶了些涼意,馬超放慢了速度走在平整的街道上,不著痕跡的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過了剛開始的震驚,再看到街邊的商鋪就沒那麼大反應了。
鄴城是冀州的府城,又是原司徒和天子住的地方,說起來和京城也相差無幾,人多很正常,人少了才不正常,文和先生說洛陽城一座城都能住上百萬人,比他們整個涼州的百姓加起來都多,他們西涼那種偏僻荒涼的地方怎麼能和中原富庶的城池比。
從城門穿過南城穿過漳河再到北城距離不近,等他們到內城時天已經黑了,好在消息已經送到官署,沮授知道馬超來了後親自出來相迎,這個時候去拜訪他們家主公有點晚,不如先到驛館修整一晚,養好精神明天早上再去拜訪。
馬超初來乍到,當然主人家怎麼安排他們怎麼辦,又不是來找茬的,也沒有十萬火急的軍情需要匯報,大晚上的非要上門那不叫拜訪,叫上門找事兒。
沮授之前聽過錦馬超的名號,呂布剛從涼州回來的時候沒少提起這個小小年紀就能殺得羌人氐人聞風喪膽的年輕小將,獅盔銀鎧玉面,別的不說,這模樣的確夠俊俏。
馬超有禮貌的朝沮授道謝,將人送走之後才放下心四處查看,越看越覺得中原就是比西涼好,難怪他爹非要他出來長見識,出門的時候文和先生還笑話他讓他不要出門就不知道回家,對比如此慘烈,要不是他心志堅定,指不定就真的不回去了。
一夜無夢,清晨東方既白,驛館裡的年輕將士們在太陽剛剛露頭的時候就睜開眼睛,迅速洗漱集合到一起,然後等著司徒府的傳喚。
只是敲門的不是司徒府的人,而是眉清目潤的荀彧荀別駕。
馬超愣了一下,趕緊上前將人請進來,他對房間院子也不熟悉,一時半會兒找不到熱茶,只能拿涼水對付過去,「荀別駕見笑。」
「無妨,孟起初來乍到,是我來的不是時候。」荀彧微笑著回道,吩咐人將飯菜送來,免得這幾十個年輕的大小伙子一直等到中午,「時間還早,先用飯吧。」
馬超:???
他是不是要表現出來點兒受寵若驚?
別欺負他偏遠地方來的不懂規矩,他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兒也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餡餅,昨天來的時候有沮治中安排住處,今天一大早上醒來又有荀別駕來給他們送飯,這待遇是不是好過頭了?
難道呂奉先呂大將軍特意和這幾位打了招呼讓他們留心照顧?還是說這裡面藏著什麼陰謀詭計?
馬超眼裡帶了些警惕,上下打量著笑意盈盈的荀彧,心裡有十成十的把握這人打不過自己,好的,應該不會有什麼陰謀詭計,如果真的有陰謀詭計也不能派這樣一個好脾氣的人過來,他馬孟起威震西涼,怎麼著也得派呂奉先那樣的武將過來才行。
不是陰謀詭計,那大概就是提前有人打招呼了,畢竟他是西涼最能打最靠譜最拿得出手的人,即便身邊只帶了幾十個人,該有的禮遇也不能少。
荀彧察覺到年輕人的目光中帶了些不對勁,沒有解釋為什麼一大早親自過來,只是和這小將一起用完早飯,然後詢問西涼那邊情況如何。
畢竟他不能說現在太早,還不到他們家主公醒來的時候,現在過去也是等著,不如在驛館等。
他們家主公不要面子的嗎?
荀彧心中思緒萬千,面上絲毫不顯,依舊不疾不徐的和面前的年輕小將說話,涼州情況如何他心中清楚,那邊每月都會送來文書匯報,詢問這些只是讓年輕人不要緊張。
馬超十幾歲就能帶兵打仗,緊張自然不會緊張,察覺到荀彧的意思後咧嘴笑笑,潛意識告訴他這位荀別駕知道很多東西,趁他們現在有機會面對面交談,順著杆子往上爬開始打聽消息,「荀別駕,聽說奉先將軍領兵去了荊州南陽,您覺得司徒大人還會派其他人過去幫忙嗎?」
他這次出來是為了長見識,沒準備那麼快回去,沒帶他的兵馬一起出來是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補給,原司徒沒說給他提供糧草,他也不能厚顏無恥討了官職還讓人家幫自個兒養兵。
他要是為原司徒打過仗立過功也就罷了,偏偏他長這麼大從來沒出過涼州地界兒,打仗立功也沒法說自己是為原司徒征戰,直接開口要錢要糧多不好意思。
還有就是,聽說冀州的兵馬本來就很多,他到鄴城後表現的好點兒,沒準兒還能帶個幾萬兵馬衣錦回西涼。
荀彧似笑非笑看著打著小心思的馬孟起,心道年輕人的確機靈,可惜還是太嫩了,「南陽目前不需要幫忙,不過別的地方可能需要支援,稍後主公會親自安排。」
馬超眼睛一亮,「荀別駕,我馬孟起對原司徒忠心耿耿,看在我和奉先將軍一起打過仗的面子上,您就提前一會兒告訴我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