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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呂布有聯繫?」袁紹眸中划過一抹厲色,冷哼一聲道,「既然如此,就不管他了。」
兄長已經開口要郭公則留下,呂布去找他可以理解,郭公則和呂布相談甚歡,呵,這是看他失勢,立刻開始琢磨別的出路了。
既然兄長身邊的謀士和他有舊怨,那就讓他長長記性,讓他知道有時候被人示好不一定是好事兒。
袁紹知道郭圖趁他不在已經開始找後路,心情很是不愉,三言兩語將事情說出來,然後點了荀諶、許攸、審配、逢紀以及顏良、文丑帶兵隨他前往并州。
沮授和田豐不會輕易離開冀州,麴義當初和他一起拿下冀州,最近越來越囂張跋扈,他沒有功夫再和那傢伙玩心計,不如讓他繼續留在冀州,張郃、高覽等將領和他關係並不是多親近,手下兵馬數量也多,若帶他們離開,冀州大半的兵馬都會跟著一起走,這樣不妥。
他不是不想帶走兵馬,只是并州不像冀州這麼富庶,就算想辦法求大哥讓他帶走那麼多人,到并州後一時間也養不起他們。
這次前去并州雖說官職沒有降低,但是并州牧和冀州牧相比可謂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甚至可以說是被發配過去的,袁紹明白前路兇險,耐著性子將他的顧慮說給書房這些人聽,推心置腹商量了半夜,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冀州殷實富庶,并州混亂多災,若諸位有誰不願意隨我前去,現在開口還來得及。」
此話出口,書房裡只剩下燈花時不時噼啪的聲響,光影閃爍,恍惚還能看出些許悵然。
不得不說,這樣的安排已經很好,在座眾人都沒有意見,荀諶從容看了看其他同僚,發現沒人說話,於是主動起身,走到中間行了一禮,「願隨主公前往。」
有他帶頭,其他幾個被點到名的也各自出來表示自己很樂意跟在主公身邊,尤其是許攸,沒了郭圖那個肉中刺眼中釘,就算馬上要去鳥不拉屎的并州都沒能擋住他的好心情。
不管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龍潭虎穴,他許子遠都能為主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郭圖行嗎?他不行!
呵,跟他斗,他跟主公可是年少時一起遊學的情誼,一個沒多大本事的郭公則拿什麼跟他斗?
書房裡燈火通明,郭圖府上,宴飲到了半夜終於結束,郭圖親自將走路都走不穩當的呂布送出門,隱隱約約想起傍晚的時候有下人來給他傳話,一邊挽著袖子一邊問道,「之前是誰送拜帖來著?」
門房連忙上前回話,「回大人,不是拜帖,是袁府的傳話,讓大人去袁府一趟。」
袁府,鄴城只有袁紹的府邸才敢如此稱呼。
郭圖臉上的笑容僵住,身子轉了一半沒轉過去,腿上一軟砰的一聲摔在台階上,疼的整張臉都皺在了一起,竟是把腳給扭了,「你說什麼?!」
袁府傳話?傳什麼話?
他們家主公竟然回回回回回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郭圖:(ΩДΩ)
第47章 舉世皆濁
郭圖聽到門房的話整個人都傻了,連腳腕處的疼痛都顧不得,慌裡慌張讓人備車去袁府,說著說著忽然想起來袁府就在不遠處,額上的冷汗唰的一下冒了出來。
完了完了完了,都這個時候了,再過去也來不及了,這都是什麼事兒啊!
要不是現在人多,郭圖甚至想趴在地上捶胸頓足,但凡主公早回來一天,或者呂布晚來一天,不就沒有那麼多事情了嗎?
現在可如何是好啊?
郭圖急的滿頭大汗,被人扶起來後劈頭蓋臉的把那耽誤正事兒的門房罵了一頓,他讓退下就退下,不知道事有輕重緩急嗎?
主公回來那麼重要的事情,那是說緩就緩的嗎?
門房低著頭不敢頂撞,進去通報要挨罵,聽話退下也要挨罵,這日子真不知道該怎麼過了。
郭圖罵罵咧咧一瘸一拐回府,讓人先去找個疾醫回來給他看腳,真是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人就不能太高興。
月上中天,也就呂布這樣的武將能夠無視宵禁四處亂走,換成旁的無關之人,被巡城的士兵看到立馬就扭送到大牢,時間這麼晚,也不好再去主公府上打擾。
等他先緩緩腳腕上的疼,明天一早就去主公府上請罪,不管怎麼樣,在他沒去中山之前,袁本初都還是他的主公。
寂靜無人的大街上,呂布吹著冷風,眼裡僅剩的那點兒醉意也被風給吹沒了。
旁邊,親兵扛著他的方天畫戟,湊過去小聲說道,「將軍,袁本初天黑之前已經回到鄴城,兄弟們看到很多人到他府上,想必是在商量去并州的事情。」
去郭圖府上的只有呂布自己,其他人都在外面守著,這地方周圍住著的都是權貴,正好能看到各家情況,袁紹的馬車剛剛回到府上,他們這邊就看了個清楚。
并州是他們的老家,出來那麼長時間還怪想念的,也不知道袁本初有多大本事,能不能把并州治理好。
呂布一邊走一邊揉著肩膀,聽到這話隱約想起之前歌舞正歡的時候有人過去給郭圖傳話,只是被郭圖不耐煩的揮退了下去,於是咧了咧嘴笑的開心,「明早別偷懶,到時候本將軍帶你們來這兒看出好戲。」
袁本初回來的可真是時候,讓他看看郭圖明天會是什麼反應。
經過一場宴席,他現在更不知道他們家主公為什麼要留下這人了,身為一個能為主公分憂的屬下,他得讓主公知道那郭圖究竟是什麼樣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