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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不一定強,青州的官兵比兗州還弱,黃巾賊能在青州境內肆虐不是他們實力有多強,單純就是青州的實力太弱,真比起來,那邊的黃巾賊戰鬥力還不如之前進犯兗州的黑山賊。
兩個人不緊不慢回到主宅,遠遠看到郭嘉站在門口,不約而同換了方向朝軍營走。
「那人是不是也找你要過酒?」呂布捏捏下巴,擠眉弄眼看向高順,「主公說過不讓他多飲酒,你可別傻不愣登被忽悠了。」
郭奉孝看上去就不像老實人,他之前已經被騙過,要不是被主公發現端倪,只怕他到現在還在被耍得團團轉。
他們都是主公麾下的人,坦誠一點不好嗎,非要拐彎抹角來忽悠人,要不是那傢伙身子骨不怎麼強健,連他一拳頭都經不住,他早把人拎到軍營操練到爬都爬不起來了。
惹不起他躲得起,反正被主公限制酒水的不是他。
呂大將軍心眼不大,從來不管什麼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的屁話,那人細皮嫩肉的不經揍,大不了他從別的地方報復回來,沒有什麼能難倒智勇雙全的呂溫侯。
郭奉孝好酒,他就幫主公盯著那傢伙戒酒,不光他自己盯著,還要讓府上所有人都盯著,他們這些武將只在打仗的時候禁酒,其他時間對酒水沒有限制,他們想怎么喝就怎么喝。
羨慕嗎?嫉妒嗎?
他也就只能看著了。
高順在府上待的時間還沒有在盧奴官署多,和府上的幾位先生稱不上熟悉,軍務繁忙,呂奉先不耐煩處理那些事情,大部分的活兒都落在他身上,暫時還沒有被郭嘉盯上。
軍務和內政是兩回事,府上能處理軍務的只剩下高伏義這個穩妥能幹的人,其他不管是呂奉先還是張文遠,對那些名目繁多的軍務都很不喜歡。
張遼還好,就算不心裡不樂意,分到他手上的活兒也會認認真真處理好,呂布就不行了,他要是不想干,竹簡在書案上堆三天都不會被打開。
很多事情不能拖,高順對呂大將軍的脾氣也算了解,這人只能順著毛哄,不能逆著他的心意硬要他干不喜歡的事情,萬一逆反了怕是能把桌子都給掀了。
有呂布在,那些需要武力威懾的活兒就能全部推過去,呂奉先不耐煩處理軍務,讓他去打服不服氣他們的人他跑的比誰都快。
兩下分工,每個人都能忙得過來。
高順和郭嘉接觸不多,每次見面都有荀彧在場,郭奉孝知道輕重緩急,不會在處理正事的時候胡鬧,所以到現在為止,高伏義還沒有親自見到過那位先生層出不窮的騙酒手段。
只是沒見過不代表不會防備,呂奉先和張文遠都在那人手裡栽過好幾次,他再怎麼心大也不可能一點兒不注意,「我已經讓人把酒水全部搬去軍營,什麼時候喝完什麼時候再要,奉孝先生不常去軍營,就算去了也拿不到酒。」
他的兵訓練有素,不會隨隨便便把東西給出去。
呂布聳聳肩,「他第一次從我手裡騙走兩壇酒就是假借主公的名義讓親兵去取的。」
他們可以對自己的兵有信心,但是不能太有信心,畢竟郭奉孝是主公愛重之人,誰能想到他會假借主公的名義討要東西著,還不得要什麼就給什麼。
兩個人一邊說一邊走遠,很快連呂大將軍頭頂的鬚鬚都看不見蹤影,郭嘉磨著牙跺跺腳,裹緊外袍回議政廳生悶氣。
他還什麼都沒來得及說,那倆人跑那麼快幹什麼?
暖融融的房間裡,荀彧和周瑜手邊已經放了一摞處理好的公文,這些天州郡人事沒有太大變動,需要處理的基本都是各地送來的帳本,查帳這中事情熟能生巧,上手之後很快就能處理完。
郭嘉有氣無力的回到自己的位子坐好,趴在書案上托著臉哀哀戚戚看著周瑜,眸光幽怨又是一聲長嘆。
少年人太聰明也不好,他本以為周家小郎涉世未深,怎麼著也能和呂布一樣讓他哄過來七八罈子美酒佳釀,沒想到出師不利,竟然一口也沒能騙來。
周瑜從容淡定坐在那裡,握筆寫字動作流暢,絲毫沒有受到影響,不管怎麼樣,只要主公沒有開口,奉孝先生就別想從他手裡討酒喝。
也別想從伯符那邊下手。
伯符那邊有吳夫人看著,他自己敢多喝幾口還要被教訓,更不用說和這素來文弱的奉孝先生一起開懷暢飲。
荀彧放下筆,揚起唇角笑吟吟看向郭嘉,「奉孝若是無事,不如想想孔北海得知救兵變成冀州兵馬後會有怎樣的反應,若孔北海發檄文與主公為敵,以奉孝文筆之犀利,想來不會令主公陷入不義之地。」
郭嘉抬眼看了他一眼,撇撇嘴坐正了一點,「孔北海雖然傲慢,卻並不是傻子,此時得罪主公,除非他想讓所有百姓跟他一起葬送在黃巾賊手中。」
周瑜分出心神聽他們說話,不一會兒猜出了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方才只知道青州黃巾賊復起,北海相孔文舉被黃巾賊首領管亥圍困,走投無路只得派人前來冀州求救。
現在看來,事情並非表面上那麼簡單。
郭嘉一點也不擔心孔融會和他們為敵,焦和再怎麼無能,青州刺史也不是孔融,官大一級壓死人,能做主青州的除了黃巾賊只能是焦和,孔融那麼重視禮數,不可能作出越俎代庖的事情。
至少在表面上,青州的事情還是焦和做主,他再怎麼不願意也不能違抗上官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