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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圖嗤笑一聲,堅信兗州只是表面安穩,看著風平浪靜,其實內里早就暗濤洶湧,就差真刀真槍光膀子開始幹仗。
看看幽州現在是什麼樣,劉虞身為州牧頗得民心,公孫瓚看他不順眼還不是說抓就抓,那地方還不是州牧刺史並存,公孫瓚只是個奮武將軍尚且敢這麼做,孫堅好歹是個刺史,不可能願意被人隨意差遣。
曹操也不是劉虞那等手無縛雞之力的孱弱文人,他身邊謀士武將樣樣不缺,也不可能容忍兗州有上萬的兵馬不在他的掌控之下。
如此一來,倆人翻臉只是遲早的事,劉虞和公孫瓚就是他們的前車之鑑。
兗州二虎相爭,還要防備著冀州、青州、徐州,他們在豫州只管打自己的,完全不用擔心兗州的兵馬。
郭圖昂首挺胸,走到輿圖之前侃侃而談,三言兩語將如今的局勢分析的明明白白,就差沒直接說他們王爺有榮登大寶的本事,旁的什麼人都不會對他們造成威脅。
劉寵被他哄的一愣一愣的,熱血沸騰握著劍柄,恨不得立刻出兵攻打譙郡,先把豫州治所拿下,再從譙郡分兵出擊汝南,如此豫州就有一大半在他們手上。
汝南已經拿下,旁邊的潁川、安豐、弋陽更是不在話下,至於隔壁的梁國,到時候不用他開口,梁王自己就會投降。
袁術在南陽當太守,對豫州之事鞭長莫及,汝南袁氏再怎麼勢大也沒法和劉姓皇室比,只要他一天不是豫州牧,這豫州就輪不到姓袁的插手。
兵貴神速,如果他們的速度足夠看,甚至連秋收都不會耽誤,整個豫州就會都掌控在他的手上。
劉寵咧了咧嘴,粗糙的大手將輿圖上的豫州輪廓描了好幾遍,先是朝郭圖讚許的點點頭,然後立刻召集手下將領,明日一早,他要親自帶兵攻打譙郡。
「王爺,譙郡有袁公路派來的重兵鎮守,不可輕舉妄動。」駱俊聽完他們倆的話頭大如斗,試圖把打了雞血的劉寵勸下來。
早在這人想要對外用兵的時候他就提了反對意見,陳國趁豫州大亂招攬了不少百姓,正是需要休養生息的時候,即便王爺想要圖謀天下也不該是現在。
豫州居於天下之中,陳國離洛陽城不過四百餘里,他們現在最該做的不是主動出擊,而是低調積蓄自身力量,找到機會以洛陽城為根基來平定天下。
王爺是正兒八經的漢室宗親,小皇帝雖是靈帝之子,卻是被董卓老賊扶持上位的傀儡,只要他們運作得當,完全可以讓天下人以他們為正統。
不過是兩三年的功夫,哪裡就非要現在開戰了?
且不說他們現在不一定能和袁術正面抗衡,只出兵的理由就名不正言不順,明明可以占據洛陽之後順理成章拿下豫州,現在開戰反而落了下乘。
郭公則前些年在冀州輔佐冀州牧,後來不知為何舍了袁紹轉投袁術,現在又來投奔王爺,這傢伙真的不是袁氏派來胡攪蠻纏的細作嗎?
駱俊沉著臉看了郭圖一樣,越發覺得這人不懷好意,「王爺,孫文台不得不防,譙郡也不能隨隨便便進攻,如若王爺真的想要圖謀大業,聲名二字就不能放棄。」
現在得了個壞名聲,將來就可能不得民心,不得民心如何得天下,為了以後不至於寸步難行,最開始就不能胡來。
郭公則慣會胡言亂語,他的話乍一聽似乎的確像那麼回事兒,仔細想想卻四處都是漏洞,無論如何,陳留之兵不得不防。
幽州劉虞和公孫瓚不和已久,公孫瓚和劉虞開戰也在意料之中,但是兗州不同,曹操和孫堅在兗州那麼長時間,還從來沒有傳出他們兩個關係不好的消息。
更有甚者,曹操之前抵禦黑山賊的時候求助冀州,兗州恢復生產之時也是冀州不斷往那邊送糧,孫堅之子孫策在冀州牧麾下做事,兩個人隱隱都有以冀州為首的意思,萬一真的是他想的那樣,兗州就絕對亂不了。
郭圖嘴上說的好,卻只把事情往好了說,現實不可能和他想的一樣,王爺實在想開戰也不是不行,至少要把陳國境內安排好才行。
而且王爺千金之軀,怎能親自上陣殺敵,不出意外還好,要是出了意外,接下來的陳國該如何是好?
郭圖斜眼看著駱俊,撇撇嘴陰陽怪氣的說道,「國相多慮了,袁公路要防備荊州劉景升,能派來豫州的兵力有限,豫州郡縣無人是王爺的對手,正是我眾敵寡的時候,此時不開戰,等到譙郡向四周求救求來救兵,豈不是白白喪失大好機會?」
「公則說的在理。」劉寵點點頭,抬手讓駱俊不必多說,「袁氏已經是秋後螞蚱,荊州劉表看袁術不順眼已經很久,本王拿下豫州,劉景升拿下南陽,一旦豫州開戰,荊州立刻就會起兵支援,此戰本王必勝。」
豫州只有陳國一處安穩,其他郡縣久經戰亂,百姓不安兵無戰意,正是他們出兵的良機,非等到對方養精蓄銳士氣昂揚再開始打,他怕不是腦子被門夾了。
「王爺。」駱俊還想再勸幾句,然而即便他再怎麼勸,劉寵只認準一點,譙郡的那點守軍不是他的對手,劉表能牽制住南陽的大部分兵力,豫州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們劉姓宗親可以守望相助,袁氏可不一定,袁公路袁本初哥倆兒之前掐的要死要活,袁紹在并州聽到他和劉表聯手幹掉了袁術,指不定還要感謝他們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