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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恭祖在□□治中王朗和別駕趙昱的建議下尊奉天子,如此才從徐州刺史升為徐州牧,到任之後剿滅境內黃巾賊,推行屯田恢復生產,天下太平時如此做法乏善可陳,亂世之中能做到這些,也算是有幾分本事。
烏程侯把大言不慚的臭小子拍到一邊,臭小子冒冒失失想一出是一出,還是處變不驚不驕不躁的周家小子更讓他放心。
陶謙怎麼說也是一州牧守,雖然那傢伙年紀大了沒什麼銳氣,但是只他能在黃巾賊猖獗的情況下穩徐州這一點,就能說明那老頭兒不是好相處的人。
用腳丫子想都知道,能借山賊之力平定黃巾賊的肯定不是一般人,平定黃巾賊後隨隨便便拿個官職糊弄山賊更不是一般人能趕出來的事兒,也就是那傢伙手下有兵,不然早在他把還是泰山賊賊頭子的臧霸、孫觀打發走的時候,泰山賊就會和他們反目成仇。
臭小子年紀不大口氣不小,還直接在徐州招兵買馬,他敢動一點兒小心思,陶謙就能立刻派兵把他抓起來,別看那老頭兒一副顫顫巍巍行將朽木的模樣,狠起來不比山賊劫匪好多少。
他要真跟表面上一樣是個心慈手軟的書生,徐州這會兒也穩定不下來。
不過讓糜氏和魯氏出點小錢資助資助兩個剛剛開始嶄露頭角的毛頭小子,這點小事兒陶徐州應該不會介意,州牧掌管的是軍政大事,可沒法管州郡內的有錢人把錢花到什麼地方,他陶恭祖自己當年剛到徐州的時候也是藉助糜氏的錢財站穩腳跟,哪兒管得著糜竺給誰花錢。
糜氏家資豐厚,糜竺又是陶謙特意招攬的徐州別駕,自從開始官商勾、咳咳、自從開始成了徐州的官商,賺的那叫一個盆滿缽滿。
鹽巴是個好東西,陳留衛氏憑著從他們家主公手裡得來的方子,借曹孟德之手以官鹽的名義在兗州境內販賣,細鹽比以前見到的鹽巴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價格卻沒怎麼變,按理說這麼賣乾的是賠本買賣,可看衛氏還有其他幾家的反應,又不像賠錢的樣子。
價格上沒有動,那就只能是方子的問題,他以為把鹽巴弄成雪白雪白的樣子會非常費勁,不只他自己,他覺得所有人的想法都和他一樣,好東西來之不易,細鹽那樣的好東西肯定和貢品一樣產量極少,可是看衛家賣鹽時的大方程度,事情似乎和他想的截然相反。
細鹽的產量不光不會少,甚至可能比粗鹽還要多。
主公簡直神了,他真不是看天下大亂才下凡拯救蒼生的神仙嗎?
孫堅不知道原煥怎麼拿捏那些富商巨賈,但是他知道他們家主公肯定不會讓人脫離他的掌控,東海糜氏和臨淮魯氏都在徐州,看在他們家主公的面子上也不會為難兩個小的。
孫家和周家都不是什麼有錢人,主公派兩個小的去江東攪動風雲,反正去揚州要路過徐州,不如先去徐州打秋風弄點錢花花。
豫州陳王劉寵想搞事,他得親自帶兵去陳留,兗州東邊泰山郡有臧霸等人駐守,不擔心陶謙趁機作亂,不過不怕一萬就怕萬一,有這兩個小的去徐州,陶恭祖也分不出精力惦記兗州。
小霸王托著臉聽著他爹在哪兒給小夥伴出主意,聳聳肩自顧自跑出去找東西吃,他們趕了一天的路,天快黑了才到昌邑,早就餓的肚子直叫,幾個果子根本不頂用,肚子餓了就要吃肉。
老爹要給公瑾出主意就出吧,有道是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等他們到了揚州,想幹什麼還不是他們自己說了算。
從冀州到揚州怎麼可能路過徐州,一路往南走也只會路過兗州、豫州,現在他們都已經到了昌邑,去揚州是往南,去徐州是往東,他們要繞好大一圈的路才能「順便路過」徐州。
打秋風就打秋風,他們孫家又不是什麼體面人,就算直接大張旗鼓的過去又能怎麼著,何必給自己找那麼個一點兒也不走心的藉口。
老爹真是和體面人打交道久了自個兒也想變成體面人,可惜畫虎不成反類犬,呸呸呸,他們本來就是老虎,反正就那麼個意思,學也沒學到精髓。
要振興他們老孫家,還得看他孫伯符。
老爹大老粗一個,他不一樣,他從小就在公瑾身邊接受薰陶,將來肯定比老爹看上去更像個體面人。
虎崽子歡實的溜達出去,留下一道蹦蹦跳跳的背影,虎爹幽幽嘆了口氣,「還好有公瑾跟著,否則讓這臭小子自己回江東,我還真放心不下。」
周瑜努力給小夥伴找補,「伯符兄赤子之心,江東一帶名士多和他交好,伯父無需憂心。」
「他要和你一樣穩重,我也不至於說這些話。」孫堅又是一聲嘆息,他年輕時征戰在外,很少在家待著,聽說兒子小小年紀結交名士,在老家那邊名聲還挺好,不止一次懷疑那些所謂名士是看那小子傻兮兮好忽悠才願意帶他一起玩。
當然,也可能是臭小子長的討喜,畢竟他和夫人的模樣都頂頂好,臭小子專挑爹娘漂亮的地方來繼承,自小就是個漂亮的奶娃娃,帶出門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羨慕。
烏程侯想起兒子小時候跟在一起在軍營摸爬滾打的模樣,當爹的哪能真的不希望兒子好,還想和周家小子再說會兒話,結果他家那臭小子搬了食案往旁邊一坐,吵嚷著就要吃飯。
孫堅:……
這像是能幹大事兒的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