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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策幽幽接上,「你……沒……有……見……過……里……面……的……金……屋……嗎……」
呂布抖抖胳膊上的雞皮疙瘩,一人賞了他們一個腦瓜崩,「好好說話。」
張遼揉揉腦袋,挨了打之後才努力打起精神給這人解釋,「這座宅邸過於奢華,主公不太喜歡。」
奢華也就算了,竟然還是袁公路帶人布置的,那傢伙自作主張把宅邸弄成這樣,主公一氣之下就走了,袁術現在還在裡面蹲著呢。
「袁公路帶人布置的?什麼情況?」呂布瞪圓了眼睛,正好這時候袁術從裡面溜達了出來,就差把「驕矜」兩個字寫在臉上的世家子踱著步子,看到他們後屈尊降貴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跟在自家後花園散步一樣繼續不緊不慢的往前走。
呂布:???
袁公路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張遼嘴角抽搐,心道是他想錯了,看來這傢伙的承受能力遠超常人,不然怎麼會沒有一點反應,甚至還比剛才更囂張了?
他是覺得他們家主公脾氣太好,剛才輕飄飄的那幾句不算生氣?
他們家主公笑吟吟說話的時候的確很容易讓人放鬆警惕,但是同樣也是最危險的時候,君不見之前焦和、孔融二人亂搞牽扯到他們家主公,主公看上去絲毫沒有生氣的意思,轉頭整個青州都空了啊。
袁公路也就仗著他是主公的親兄弟,但凡換成別人,敢讓他們家主公住的不開心,不用主公開口,他們就能給主公出氣。
可惜那傢伙是主公的親弟弟。
呂大將軍剛才懵,聽了張遼的解釋之後更懵,腦子像是黏了漿糊一樣,明明每個字都能聽懂,連起來卻又聽不懂了。
主公的宅邸不是荀公達和郭奉孝來安排的嗎,怎麼會和袁公路扯上關係?
郭奉孝在管藏書樓,宅邸有些地方需要改動,兩邊都需要工匠,他們所有人在城裡的住處都是郭奉孝安排那些工匠來翻修整改,關袁公路什麼事兒?
那傢伙不是在南陽嗎?
還有,剛才那人是袁術沒錯吧?他為什麼會從主院出來?
張遼伸手在他眼前晃晃,「怎麼了?有問題?」
主公來到後首先喊的就是袁術,應該是知道袁術在這裡的才對,他們家主公都知道,這些提前來鄴城的傢伙不知道?
「等著,我去找郭奉孝。」呂布捶捶腦袋,皺著眉頭留下一句話匆匆離去,古怪,肯定有古怪。
張遼和孫策面面相覷,打了個激靈趕緊跟上去。
別不是真有貓膩吧。
世家顯貴聚族而居,都集中在內城,郭嘉荀彧他們住的地方就在附近,馬車走了一會兒就到。
原煥心累的從馬車上下來,等不及郭嘉從藏書樓回來,讓陶姬邵姬將兩個孩子帶去休息,自己隨便找了個房間睡下。
暈車、真的、不好受。
前些天多雨,官道坑坑窪窪不好走,車隊上路之前,張遼特意帶人把難走的路段鋪平重修,但是即便這樣,長時間坐馬車也不舒服,他上馬車之後不久,為了小命著想就當機立斷再次讓疾醫一劑藥把自己弄暈。
從中山到鄴城走了三天,他在進城前不久才清醒過來,正想休息就被金燦燦的房子給閃了眼,這會兒心累身體累哪兒都是累。
說起來,都是淚。
荀攸公務繁忙,這些天又不斷有各郡太守去他那裡打聽消息,原煥在進城之前只讓人傳信給呂布高順,沒有打擾荀攸他們。
以郭奉孝的疲懶性子,能待在家裡他絕對不會外出,每天一大早去官署、傍晚再披星戴月回府這種日子不適合他,正常情況下,他三天能去一次官署已經是高頻率。
只是最近情況特殊,接連有大儒從各處而來,他要親自過去迎接,鄴城占地非常大,藏書樓建在內外城分界的附近,離府邸距離很遠,就算有人去通知,他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
每次長途跋涉之後都是疾醫最忙的時候,把脈開方煎藥一條龍服務,有呂布高順等人守在附近,原煥非常放心的喝藥睡覺,外面再有什麼糟心事兒都煩不到他。
麻煩找不到他,只能去煩別人。
傍晚時分,郭嘉揉著笑的僵硬的臉走下馬車,曾幾何時,他以為自己從來不會有給人陪笑的時候,沒想到如今誤跟損主,終於還是淪落到這等地步。
他為主公盡心盡力,等主公過來,討幾壇酒喝不過分吧。
院子裡,呂布、高順、張遼、孫策神情木然排成排蹲在台階上,他們不遠處的石凳上,袁術悠哉悠哉喝著蜜水。
雙方涇渭分明,實力相差懸殊,然而束手束腳的卻是幾個武將,因為袁公路那傢伙忒不要臉,仗著他們不敢真的下狠手,只會用嘴皮子來氣人。
要不是主公還在休息,他們哪兒會受這個氣?
呂布等人聽到門口傳來動靜,動作一致抬頭看過去,燈火下泛著綠光眸子映入眼帘,成功把郭奉孝嚇了回去。
累了一天準備休息的郭大忙人退後幾步,四下看著周圍,茫然的晃了晃腦袋,這也沒走錯啊。
高順嘆了口氣,揉揉不知道第幾次被呂布頭頂的雉雞翎誤傷的臉,催著旁邊的張遼站起來,另一邊,急性子的呂奉先已經跑去外面把郭奉孝拽了進來。
這傢伙再不回來,他的府邸就要易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