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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他在兒子面前一如既往的威嚴。
夏侯惇:……
小孩子不懂事,他至於嗎?
幾個人目送曹操走遠,直到看不到他的影子,曹彰才哇的一聲抱緊夏侯惇開始哭,惇叔自己回來就好了嘛,父親為什麼也要跟著一起。
隔壁權哥他爹就不會嚇唬小孩兒,就不能換權哥他爹回來嗎?
幾個小傢伙剛才在一起玩,孫權認出曹操等人之後就嘟囔他爹回不來了,他最近學的東西很多,雖然武藝比不上大哥,但是等將來謀略學成,肯定和大哥一樣厲害。
他們爹和曹彰曹丕的爹都在兗州,去年他們爹和他們一起過年的時候曹丕爹就沒有回來,今年曹丕爹回來,他們爹肯定被留在兗州苦哈哈幹活。
曹彰人小聽不懂太多,只明白了兩個爹一次只能回來一個,自家爹一回來就嚇唬人,換成另一個爹回來多好,不光不會嚇唬人,還能帶著小孩兒騎大馬,他今天可不可以去權哥那兒睡啊嗚嗚嗚嗚。
小孩兒噫嗚嗚噫說話也說不清楚,幾個大人沒聽明白,曹丕身為他親哥,平時見多了這臭小子撒潑打滾兒鬧人,聽懂他的話後倒吸一口涼氣。
好小子,有出息,這是嫌日子過的太舒坦了嗎?
曹丕捂著臉嘆了口氣,趕緊把胡說八道的笨弟弟從夏侯惇懷裡弄出來,仗著自己是哥哥可以管教弟弟,讓曹彰閉上他的小嘴巴,然後帶幾位叔伯進去休息。
另一邊,曹操跟著帶路的下人一路來到書房,外面是冰天雪地,掀開帘子一股熱浪撲面而來,仿佛和外面是兩個季節。
原煥放下筆揉揉手腕,讓曹操不必多禮直接坐下,「原以為要過來的是文台,沒想到孟德會回來,再過些日子就要過年,正好留下來過完年再回兗州。」
「兄長說的是。」曹操把寶貝了一路的匣子放到書案上,慢條斯理的在旁邊坐下,還不忘給被他強行鎮壓下去的烏程侯說好話,「兗州還有不少事情要忙,前些日子又剿滅了不少賊匪,徐州、青州源源不斷有百姓逃難到兗州,稍有不慎安撫不妥當就會侵擾郡縣,文台兄走不開,只好由我將傳國玉璽給大哥帶來。」
公務雜活兒他自己幹了,安撫流民穩定郡縣是他孫文台的活兒,他把自己該乾的活兒乾的差不多了,剩下的活兒留給孫文台來乾沒毛病。
曹孟德說的義正言辭,仿佛那個在門口把想要偷偷溜走的孫堅硬轟回去的不是他自己一樣。
文武分工真是個好主意,他管文孫文台管武,幹完自己的活兒撒腿就跑,打死不給人收拾爛攤子。
如今已經到了臘月,年後才是最冷的時候,這會兒關中就開始亂,等到年後指不定還要怎麼亂,青州那裡有大哥派去的將領在,士孫瑞忠於朝廷,有天子在鄴城,那人再怎麼不樂意也不會再和大哥派去的將領過不去,只要那邊不主動鬧事,日子實在過不下去,冀州肯定會拿出糧食救濟百姓。
大哥的性子他了解,不管當官的搞出什麼么蛾子,在他心裡百姓都是無辜的,真把人逼到迫不得已,直接將官署里當官的里里外外全部換掉再來救濟百姓不是沒有可能。
以前還可能要擔心一下子殺太多官員,手底下沒有合適的人補缺口,現在不一樣,只鄴城書院的學生就能填補大部分空缺,再加上被書院和藏書樓吸引來的士人以及主動來投的世家,大哥手下完全不擔心無人可用。
大哥計深慮遠,實乃我輩楷模。
曹操心裡想著,面上絲毫不顯,任誰也看不出他心裡在想什麼,原煥打開盒子將玉璽拿出來,看了眼上面刻著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翻來覆去只能分出哪邊是正面,讓他去認他還真不怎麼認得出來。
古老的鳥蟲篆,先秦時南方吳越楚國經常用這種字體,所謂鳥蟲篆,自然是字體寫出來像鳥還像蟲,神神秘秘和南方諸侯國給北方諸侯國的印象一模一樣,要麼將文字比劃直接寫成鳥或者蟲的形狀,要麼在字的旁邊加上鳥或者蟲的形狀,不是專門研究這種字體的人一時半會兒還真分不清哪些是字的比劃哪些是用來裝飾的符號。
他能分清正反,靠的就是上面的栩栩如生的鳥頭。
受命於天既壽永昌,皇帝乃是上天任命管理天下的人,國運必將長壽昌盛,小小一塊玉璽卻是皇位正統的象徵,得之是受命於天,失之是氣數將近,古往今來圖謀大位者將都惦記著這東西,沒有玉璽就登基稱帝甚至被百姓嘲諷為白版天子,沒辦法,傳國玉璽就是底氣,底氣不足腰杆自然直不起來。
不過現在距離始皇帝一統天下不到五百年,分分合合不算太多,只是從西漢到了東漢,歸根結底還是劉家的江山,朝廷重視玉璽,卻也不至於因為沒有玉璽就不讓劉家人當皇帝。
有玉璽是錦上添花,沒有玉璽也沒什麼,總歸東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真到那種時候,還是誰拳頭大誰的話好使。
原煥無聲嘆了口氣,把盒子蓋上站起身,「天色還不算晚,孟德隨我一起將玉璽還於陛下,府上已經準備好宴席給你們接風洗塵,等我們回來正好開宴。」
曹操應了一聲跟著起來,雖然覺得把玉璽送回皇帝身邊有些可惜,但是這畢竟是天子的東西,小皇帝年紀再小也是皇帝,拿著玉璽是名正言順,這東西真要放在大哥身邊,只怕會招致罵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