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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的水利溝渠都是各郡縣自行修繕,遇到天災怕是不夠用,回頭得讓人去民間尋訪這方面的人才,就算是災年,也要保證糧食不受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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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平原官署。
張遼讓士兵們修整一晚,命孫策和太史慈守在軍營,自己留在官署和劉備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不得不說,這劉玄德的口才是真的不錯。
劉備很有自知之明,平原小國和富庶的冀州完全不能比,不管張遼是因為孔融的話過來試探還是真心示好,他的態度都不能落人口實。
即便他們兄弟三人都覺得這些人因為孔融的話留在平原國的可能性更大,但是只要對方態度良好,就算是騙自己也要覺得對方是真心來示好。
張飛在山谷清理山賊的屍首,關羽安排好接風宴回來,沉默的守在他們家大哥身邊,心神還留在糧倉里沒有回來。
張遼和劉備互相吹捧了半天,看到關羽神情恍惚回來,拍了拍腦袋猛的想起來什麼,「方才忘了告訴雲長兄,將士們出來時自帶乾糧,雲長兄只要準備些柴火熱水就行,不好打擾太多。」
主公說過不能欺負老實人,關雲長的紅臉都不紅了,真讓他們拿出糧食招待過路的士兵,指不定平原國百姓過冬的糧食都不夠。
他們不缺糧,財不外露也不能搶百姓的糧食。
關羽聽到這話愣了一下,就在他怔愣的時候,劉備熱淚盈眶的再次抓住張遼的手,「文遠自冀州遠道而來,平原國窮困,卻也沒有讓客人自帶乾糧的道理,這話莫要再提,雲長,快去安排將士們休息。」
「玄德公不必客氣,只準備柴火熱水就夠了。」張遼連忙再說一遍,想著以劉備的手勁兒他想把手抽出來要費老大的勁兒,沒想到這次稍微一動就掙出來了,表情古怪了一瞬間趕緊再去攔關羽。
真他娘的是個人才。
他們都是。
在張文遠「拼盡全力」的阻攔下,將士們終於吃上自己帶著的乾糧,賓主盡歡,甚好甚好。
臨時搭建的軍營門口,孫策神情麻木的看著三個人拉拉扯扯,和太史慈找了堆篝火坐下,不想摻和進「污濁」的大人世界。
還好有張文遠在,讓他來他還真不一定能演出來。
已經被成年人的世界按在地上摩擦過好幾次的太史慈幫他烤著餅子,心道到底還是年輕人,就是單純。
第二天一早,修整了一夜的兵馬整裝待發,劉備和關羽親自出來相送,看著意氣風發的將士們依舊止不住感慨。
冀州牧真是大氣,派兵來青州幫孔融解圍還讓士兵自帶乾糧,也不知道孔北海究竟怎麼想的,就算信傳錯了,將錯就錯交好冀州豈不是大善?
求助信傳錯的可能幾乎沒有,孔北海已經把冀州給得罪了,就是不知道是舊怨還是什麼,汝南袁氏風頭無兩,他想不出有什麼理由要讓孔融如此不給袁氏面子。
如果雙方勢均力敵,不給面子也就罷了,現在孔融是個連郡國都守不住的國相,對方卻是坐擁一州之地的州牧,或許占據的還不只一州,雙方實力差距如此懸殊,他為什麼啊?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得罪人也就算了,平白無故為什麼拉平原國下水?
孔融和汝南袁氏有沒有舊怨他不知道,但是他可以確定,他自己和孔融絕對沒有舊怨,簡直是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倒霉到家了。
官道上塵土飛揚,等冀州兵全部離開,劉備才嘆著氣往回走。
不一會兒,張飛策馬過來,「大哥,手下人剛才來報,城外昨天半夜攔了一隊人馬,可能是焦刺史親自來了。」
關羽冷哼一聲,「焦刺史親自前來?道歉來了?」
他們家大哥雖然是平原國相,但是青州這些官員從來不拿他們當自己人,孔融禍水東引想讓他們和冀州結仇,又來個急著道歉的刺史焦和,真是有意思。
劉備安撫的拍拍兩個義弟的手,讓張飛把那些人放過來,然後沉著臉等著焦和發難,「冀州兵已經離開,焦和趕過來也無濟於事,且看看他們到底想幹什麼。」
他不是傻子,孔融和焦和之間肯定有貓膩,不管是兩個人之前商量好了再反目,還是一開始都沒有商量好,都無法遮掩他們試圖拉平原國下水的心思。
黃巾賊在青州肆虐已久,兵微將寡官府無能,求助附近強鄰鎮壓境內賊寇誰都不會說什麼,如果朝廷強盛,州郡解決不了的匪患要上書請朝廷派兵鎮壓,現在朝廷沒有兵力鎮壓州郡匪患,請附近的州牧前來幫忙也情有可原。
這請來援軍趕走賊寇又翻臉不認人的做派,說實話,他們活那麼大歲數還是頭一次見。
孔北海聲名在外,如果不是親自撞上這種事情,他們說什麼也不會覺得這種事情會和孔融扯上關係。
既然孔北海和焦刺史都對他們不懷好意,他們也不會任人欺負,平原國再怎麼窮困,三千兵馬還是拿得出來的,他劉玄德不說自己多有才能,至少不會讓治下百姓被黃巾賊圍困。
冀州兵已經離開,平原國挨邊就是冀州地界兒,焦刺史想追也來不及,且看看這位上官知道情況後會如何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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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州一如既往的混亂,兗州一如既往的熱火朝天。
孫堅率軍圍攻泰山賊多日,終於在年前把盤踞泰山的幾個賊頭子全部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