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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粲和曹丕、曹植兄弟兩個交情都很好,隨曹操南征孫權,返回鄴城途中病逝,曹丕帶著文人們給他送葬,說起王仲宣生前最愛聽驢叫,如今他英年早逝,生前好友為什麼不學驢叫為他送行呢?
於是,一片驢叫之聲響起,這就是著名的「鳴驢送葬」。
王粲最開始投奔劉表不受重用,建安年間長沙太守張羨舉長沙、零陵、桂陽三郡之兵反叛,劉表起兵時讓他寫檄文,寫完之後送過去,劉表這才發現這個同鄉雖然其貌不揚,但是文采是真的不錯。
一篇《三輔論》詞章縱橫,以示師出有名,舉兵乃是為了平亂,而不是心血來潮看誰不順眼就打誰。
人才啊!
劉景升對王仲宣驚為天人,自那之後,但凡需要寫文章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除暴安良需要他,勸隔壁袁紹家的兒子們不要兄弟鬩牆需要他,乃至最後劉表病死劉琮繼位,勸劉琮投降曹操的還是,因為學識廣博,投降曹操後在曹老闆身邊也頗受重用。
行走的筆桿子,說的就是他王粲王仲宣。
原煥失笑一聲,放下名單說道,「有王仲宣在,以後文若能省下不少寫文章的功夫。」
「主公所言甚是。」荀彧笑著回道,他忙起來的時候總會有地方疏漏,起草公文這種事情又不敢交給郭嘉來干,那小子隨性慣了,就算有意識的收斂,字裡行間也能挑出不妥之處。
王仲宣文採好,來官署幹這種事情再合適不過。
郭嘉聽出荀彧話中的意思,撇撇嘴小聲嘟囔,「我寫了,我真的寫了,問題是我寫了之後文若還得重寫,然後他就不讓我寫了,這是他的問題,不能怪我。」
他的文采也不差,上知天文下曉地理,前人典故也信手拈來,寫什麼都不在話下,他都那麼艱難的改了又改,天知道他荀文若為什麼還要重寫。
怪他寫的太好了?
郭鬼才很不開心,索性不等他們,自己夾起托盤裡的桃子點心化悲憤為食慾,只要他吃的夠多,賺到的就不是別人。
軟軟的桃子餅香甜可口,上面還淋了蜂蜜,新鮮桃子和細面一起和成麵糊做成小塊的點心味道好得好,難怪兩個小傢伙喜歡,他這個小孩子也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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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落西山,譙縣解了大軍圍城的困境,很快恢復正常。
十萬大軍沒地兒去,只能關在城外的軍營里,譙縣雖是豫州治所,也沒那麼多空地方關押降卒,要不是南陽那邊及時送來糧草,只怕不到三天,十萬降卒就得斷糧。
陳王劉寵還有軍中說得上話的將領被帶走單獨關押,他們這些小兵沒有單獨關押的待遇,可讓他們跑他們也不敢跑,就算能跑出去,沒跑兩步也得被抓回來,在這兒有吃有喝,雖然吃的不好,好歹把肚子填飽了。
大營外面,趙雲聽著親兵的匯報,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他本來以為陳王帶來的兵馬會很難纏,劉寵號稱十萬大軍,結果可好,十萬大軍里有八萬都是從田裡抓的民夫。
剩下那兩萬也不都是正經訓練出來的士兵,畢竟陳國只是一個諸侯國,也不是什麼軍事要塞,國中能有兩千兵馬都是看在他是宗室王爺的份兒上,像陳國隔壁的梁國,別說兩千兵馬,除了王府那不到百人的護衛,官府里的吏卒都不歸王府管。
陳王再怎麼勇武也是被朝廷打壓了幾百年的諸侯王,他早該想到這裡的,現在譙郡多了那麼多民夫,留他們在這裡白吃白喝很不妥,他們不缺糧也經不起這麼消耗。
要不趁烏程侯還在陳國,把這些人送去給他安排?
趙雲暗自點頭,說干就干立刻吩咐人清點降卒數目送回陳國,兗州的屯田成效非常好,烏程侯應該很有經驗,把這些農夫送過去給他差遣完全沒毛病。
第106章 烽火不熄
趙雲沒幹過戰後安撫百姓的活兒,讓他打仗可以,整頓降卒也行,可這滿營名為降卒實為農夫,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安排。
就算在南陽,安撫百姓也是志才先生的活兒,他只需要練兵就好,其他什麼都不需要他來擔心,想練出一支縱橫疆場的精兵不容易,他想和呂奉先高伏義一樣獨當一面,手下必須要有一支看得過去的軍隊。
南陽看似四面受敵,實際上卻沒看上去那麼危險,袁公路出身汝南袁氏,又有他們家主公這個兄長在,不管是荊州劉表還是長安朝廷都不敢輕易動他。
沒有把握一下子把人打死,將來就是後患無窮,誰也承擔不起這個風險。
袁術對政務不上心,趙雲和戲志才到南陽之後除了最開始那段時間有人給他們使絆子,之後就是各忙各的,紀靈勇武卻不懂謀略,南陽的兵馬不少,但是戰鬥力並不算高,不然也不至於和袁紹打了那麼長時間依舊打不出結果。
要知道那時候袁紹只是渤海太守,而袁術名為南陽太守,實際上掌握著南陽郡和大半個豫州,兩個人兵力相差懸殊,卻能打得勢均力敵,足見袁公路手下的兵是什麼樣。
額,或許還有烏程侯帶兵出走的緣故。
總之就是,趙子龍在南陽練兵練的是火氣直往外冒,從最開始想要和呂奉先的并州鐵騎相提並論,到現在只想練出一支軍紀嚴明的普通軍隊,他覺得他已經把要求降的低得不能再低了,萬萬沒想到還有更令人震驚的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