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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瑜面上帶笑跟在後面,趁吳景不注意朝孫策比劃了個手勢讓他消停一會兒,然後很快又恢復成溫潤如玉的模樣。
兩個人離開鄴城後在徐州待了足足兩個月,徐州牧陶謙看他們不順眼也沒辦法,他們只是對那些在徐州隱居的儒學大家還有辭官歸隱的能臣心嚮往之,有禮有節的帶著心意去拜訪,就是州牧也管不著他們私底下拜訪人。
他們又沒什麼壞心思,只是不經意之間提到鄴城有多少好東西,冀州的百姓安居樂業,冀州的商路四通八達,冀州的老少婦孺都能背幾句論語云雲,多說了幾句話而已,陶州牧管吃管喝還管他們一天說幾句話嗎?
——小孩子不懂事兒,你和他計較什麼?
這句話的殺傷力在什麼時候都很大,孫策和周瑜背靠大山,陶謙不敢真的對他們怎麼樣,只能任倆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搞事兒,徐州隱居的能士不少,他以州牧的身份徵召都沒請出來幾個,兩個毛都沒長齊的奶娃娃能幹什麼?
陶州牧只能這麼安慰自己,不然能怎麼辦,兩個人全然一副來徐州遊玩的架勢,身邊還帶了不少護衛,烏程侯孫堅帶兵在兗州虎視眈眈看著,他要真敢對這倆小子做什麼,不用冀州原煥給他使絆子,孫堅立刻就會帶著大軍打過來。
他手下的丹陽兵能征善戰,可是徐州還沒有從黃巾賊的打擊中緩過來,百姓剛剛安穩沒幾天,他這個時候主動挑起戰亂,州牧的位子估計也幹不了多久了。
孫伯符就喜歡看陶謙這種看不慣他又拿他沒辦法的憋屈模樣,要不是不能在徐州耽擱太久,他和周公瑾能把徐州境內有名有姓的能士拜訪過來一個遍兒。
以他們倆的口才,十個人里有八個都會搬家去冀州,也不是他們逮著老人家欺負,有句老話說的好,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事,公平競爭公平競爭,人家都在徐州住那麼長時間了都沒出仕,可見也不是陶州牧拿捏得住的人,不如換個地方看看。
腿長在人家自己身上,寬宏大量仁慈愛民的陶州牧總不能攔著人家不讓人家走吧?
陶謙被兩個少年郎氣的幾乎要吐血,在他快要忍不住,寧肯拼著和孫堅打上一仗也要讓這兩個人得到教訓的時候,消息靈通的小霸王一溜煙兒就帶著小夥伴離開了徐州。
揚州刺史陳溫去世,揚州群龍無首,他舅吳景被任命為丹陽太守,他要帶著小夥伴回老家投奔舅舅啦。
兩個人滑不溜秋的跟泥鰍似的,想抓的時候已經跑了老遠,陶謙在府上氣的摔了好幾套茶器,下令治下郡縣但凡有人再看到孫家小兒和周家小兒立刻抓起來,誰的面子都不好使,不把人抓到牢里教訓一番實在難消他心頭之恨。
孫策和周瑜知道陶謙肯定不會白白吃虧,離開徐州後就沒打算再去第二次,至少在陶謙是徐州牧的時候不準備再去那地方。
吳氏在吳郡不大不小算個世家,吳夫人父母早亡,和弟弟吳景相依為命,家族裡卻還有不少親戚在,吳家人沒有欺負姐弟倆父母早亡,吳夫人嫁了孫堅之後也沒忘幫襯母家。
吳景成年後跟在孫堅身邊幾年,不久之後就回老家當官,以他的身份當太守其實有些不合適,架不住他有個好姐夫,有烏程侯在背後撐腰,身份再低也沒人敢在他面前說三道四。
吳郡吳氏的門第不算太低,和烏程侯相比可以算得上高門,吳景雖然年輕,但是本事卻不小,都說外甥似舅,小霸王那不管不顧閉著眼睛就是乾的脾氣也不知道是隨了他爹還是隨了他舅,總之這一大家子的脾氣都不像江東這水土養出來的人。
丹陽之前有太守,吳景被任命為太守時前任太守還沒死,也沒被調任到其他地方,知道有個新太守要來立刻聯合了周邊的山匪想自立,然後就被看上去脾氣好實際上一點也不好惹的吳太守連人帶兵全部轟了出去。
江東這地方別的不多,就山賊多,和北方那些動輒上萬的賊匪不太一樣,這邊都是小股小股的山民,說他們是百姓吧,他們時不時下山劫掠,說他們是山賊吧,他們在山裡又像模像樣的耕種,總之對當官的來說是個不小的麻煩。
小霸王在冀州的時候心心念念想剿匪,到黑山賊中當了回細作後對討賊剿匪更加熱衷,可惜冀州沒有機會給他施展拳腳,兗州在他爹的看管之下也輪不到他來操心,難得有機會討賊,立刻就主動請纓清理丹陽附近的賊寇。
那些半匪半民的山民他不動,他知道附近涇縣有一群山賊為非作歹已經很久了,舅舅不用操心,給他兵馬他立刻就能打的那些山賊抱頭鼠竄。
吳景好幾年沒見過大外甥,不知道他這大外甥成長到了什麼地步,再加上跟在大外甥身邊的少年郎看上去很是穩重,廬江周瑜周公瑾的名聲他聽說過,是個難得一見的好孩子,有這樣一個穩重的孩子在旁邊看著,大外甥再離譜也離譜不到哪裡去。
吳太守想的好,他自己要忙著鎮壓丹陽郡的亂子,抽不出經歷來對付山賊,大外甥在冀州的時候打過黑山賊,怎麼說也是有討賊經驗的人,就算不能把涇縣那邊的山賊一網打盡,重創他們應該沒問題。
山賊只有五六百人,他直接給大外甥兩千的兵,靠人數也能保他們安危。
孫策接活兒的時候乖巧極了,拿到兵馬之後立刻拉著周瑜嘀嘀咕咕研究戰術,山賊對他們來說只是小問題,重點不是山賊,是怎麼給舅舅解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