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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藥就是中藥,味道再怎麼改,也不可能像蜜水一樣好喝,加了蜂蜜的中藥更是要人命,吃一塹長一智,他以後絕對絕對絕對不會在干涉疾醫開藥方。
絕對不會!
午後的陽光沒有盛夏那麼炙熱,原煥吃完藥小憩一會兒,醒來後精神好了不少,感覺張遼可以憑一頓飯成功和小霸王稱兄道弟,到廂房陪兩個孩子玩了一會兒,然後出去看幾個大小伙子相處的怎麼樣。
小霸王多謀而善用兵,能舉江東之眾,決機於兩陳之間與天下爭衡,若非英年早逝,三國的局勢或許還要改寫。
只是現在的虎崽子有江東猛虎護著,還是個張牙舞爪無所畏懼的性子,沒有年少喪父的壓力壓著他成長,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成長為後世熟知的那個江東小霸王。
少年人過於一帆風順也不好,經歷過挫折才能成長起來,還得再磨磨性子。
主宅不遠處的空地處,孫策已經和張遼趙雲聊得火熱,當然,主要還是張遼。
張文遠是個話癆,孫策也是個能聊的,兩個人過了相互試探的階段簡直是相見恨晚,留下端莊穩重的趙雲在旁邊緘默無言,和旁邊的熱火朝天格格不入。
孫策自小跟著孫堅在軍營,自以為人生經歷已經很豐富,然而見了張遼之後,聽他講漢人在并州日日防範胡人,天天刀不離身,三天一小仗五天一大仗,號角一吹響,村寨里的男女老少都能立刻拿著武器往外沖的日子,不得不承認自己還是太嫩了。
跟著師傅一板一眼練出來的武功,哪裡比得上生死之間拼出來的技巧,邊郡的百姓日子真是太苦了,他們家主公表袁本初為并州牧,以後并州百姓的日子可能會好過些。
張遼聽到他的話差點笑出來,沒想到烏程侯竟然把兒子養的那麼天真,他們家主公親自去并州平亂還差不多,就袁本初的本事,指望他降服并州的胡人,不如指望他牽制住南匈奴、烏桓各部,等他們拿下中原後騰出手來將并州的胡虜一網打盡。
不是他看不起袁本初,而是以袁本初的本事,他還真不一定能拿下并州。
他和呂布都是并州出來的,雁門和五原如今已經盡數落入胡人之手,他們也想把胡人趕出并州,但是就算他們在中原再落魄,也沒想過帶兵回并州打胡人。
不是他們不願意,而是那些胡人太難打了。
并州九郡胡漢雜居的狀況已經持續了幾百年,漢人種地,被漢人同化的胡人也學著種地,但是胡人畢竟是胡人,劫掠的欲望已經融進骨血,很少有胡人能耐得住性子耕種勞作,時不時就有謀求榮華富貴的傢伙帶著同樣只想不勞而獲的人劫掠村寨,對胡人來說,搶來的才是最好的。
胡漢雜居幾百年,想要把住在并州的胡人趕回北方草原幾乎不可能,將他們鎮壓到不敢作亂更是困難,不是幾千幾萬兵馬就能做到的,他和呂布都沒敢想,袁本初手底下連能和他打的都找不到幾個,讓他去平定并州就更別想了。
謀略計策在中原好用,到并州就不一定了,那些胡人一言不合就動刀,想讓他們耐得住性子聽人說話,首先得把他們打服,不然就是費老鼻子勁也不一定能把事情辦成。
張遼嘴上不說,其實心裡堅信他們家主公讓袁本初去并州只是緩兵之計,讓袁紹和并州胡人相互牽制,他們趁機在冀州乃至中原招兵買馬壯大自身,然後在那邊反應不過來的時候,就立刻以鯨吞海吸之勢拿下并州。
他的腦袋瓜那麼好使,主公肯定是這麼打算的,不會出錯。
原煥過來的時候,三個人剛吃完午飯坐在樹墩上談天說地,除了趙雲的表情有點木然,另外兩位眉飛色舞看上去開心的很。
他說什麼來著,正把人交給張遼肯定沒問題。
趙雲看到他們家主公出現,連忙拉著另外兩個人站起來行禮,原煥笑著讓他們該怎麼坐就怎麼坐,自己也找了個樹墩坐下,坐定之後看向又開始拘束的孫策溫聲道,「烏程侯先前說過想讓家眷來莊子上暫住,沒想到只來了策兒一個,不知策兒是打算長留,還是過幾天就離開?」
孫策訕訕撓頭,有些臉紅,「家父的意思是讓我留在主公身邊聽候差遣,家母和弟弟們如今在廬江舒縣,我出來之前拜託瑜弟照看家裡,如果主公沒有意見,我想自己回去和瑜弟告別,順便把母親弟弟接到這裡來。」
他爹說了,現在不是他們任性的時候,兗州刺史那麼大的官說給就給,他們必須留點把柄在主公手上讓主公放心,不然主公放不放心他們不知道,他們自己倒是提心弔膽。
不過這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主公府上的飯菜好吃,家裡的兒郎們多吃飯多吃肉,養的壯壯實實以後才好習武打仗,吃的高興對他們習武之人來說太重要了,難得主公府上伙食好,他得讓妻兒老小一起享福。
怎麼說呢,雖然他剛開始覺得他爹是喝酒喝魔怔了,但是自己親自吃了一頓之後,他也覺得,吃的高興對他們習武之人來說真的很重要。
而且他到時候要接的不光有自己家的家眷,還要去趟陳留接曹家人,他爹說曹家的大公子比他小兩歲,家裡人口又比他們家多,大老遠的從兗州到冀州實在讓人放心不下,正好跟他們一起來中山。
兗州人手不夠,他們恨不得一個人掰成兩個來用,實在分不出人手護送家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