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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位之上,原煥已經和兩位名士說了有一會兒,兩位名士願意共同執教他當然沒有意見,即便他們兩個現在不提,他也不可能只讓鄭玄一人來教導袁璟。
小傢伙跟大儒學習只是為了不讓他當個文盲,這年頭當官的絕大部分都是世家子,這些能出來當官的世家子大多數也都接受過良好的教育,不能身邊人拿典故來覲見他卻什麼都聽不懂,沒有基本的功底,如何讓讀書人心悅誠服?
在座其他幾人原本沒想這些,聽到司馬徽和鄭玄這麼說也有些意動,不過想想這小公子的身份,又把那點兒心動給壓了下去。
等書院開始講課,有得是學生給他們挑,不必非得和州牧家的小公子扯上關係,他們來鄴城不為顯達,只為鑽研學問,順其自然就好。
可惜他們壓下那點意動,卻沒法讓上面的州牧大人打消他的念頭,原煥微笑著看著這些學問淵博的先生們,兩個老師是教,再多幾個似乎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回頭排個課表,讓每個先生都能派上用場。
袁璟坐在旁邊聽著,覺得兩個老師沒什麼問題,聽著聽著聽出來他爹中意的不止兩個老師,睜大眼睛整個人都不好了。
奕哥只有一個老師已經很辛苦,他如果有一群老師,豈不是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啦?
阿爹,你快冷靜下來!
不可以!!!
小傢伙眼巴巴的看著溫聲細氣和老先生們說話的父親,感覺所有的先生都是洪水猛獸,他可不可以選擇回家自己學呀,阿爹可不可以自己教呀?
天底下最厲害的人就是阿爹,他已經可以自己認字,實在不行的話,不學了可不可以呀?
原煥察覺到小傢伙的動靜,看他泫然欲泣的小模樣忍不住笑了出來,正好這時候外面送來了好幾摞已經填好的名單,先生們各取一份來挑選中意之人,他便帶著其他人離開這裡,免得打擾幾位先生幹活。
書院外面的人數太多,直接安排考試有些倉促,讓他們填寫的表格可以說是報名表,也不只是報名表,表格後面有幾位大儒特意選出來的幾個問題,不強求他們回答,但是能答出來肯定會有加分。
限時問答最考驗人,這會兒送進來的這些都是挑選之後覺得言之有理的回答,若無意外,應該都能進入鄴城書院。
袁璟蔫兒了吧唧的跟著來到另一個房間,房間裡沒有外人,他也不像剛才那樣什麼都不敢說,「阿爹,真的要找那麼多先生嗎?」
他只有一個人,先生卻有那麼多個,真的忙不過來啊。
原煥大概能猜到小傢伙在擔心什麼,忍俊不禁搖了搖頭,「璟兒覺得先生們會圍在你身邊一起教導?」
「難道不是嗎?」小傢伙茫然的眨眨眼,找來上過學的小夥伴郭奕,「奕哥在書院的時候難道不是時刻跟在先生身邊?」
郭奕搖搖頭,「先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一天只學一個時辰,剩下的時間要麼去演武場練武,要麼自己溫習功課,不會時刻跟在先生跟前。」
袁璟震驚不已,扭頭看向想裹起來的郭嘉,滿眼都寫著「控訴」兩個字。
郭嘉假裝什麼都沒有看到,煞有其事的在呂布旁邊坐下,「奉先將軍今日比以往更加俊朗,這百花戰袍可是繡娘新制的?聽聞城裡的鐵匠鋪子正在鑽研新的煉鐵之法,奉先將軍乃是主公麾下第一人,若那法子有用,估計連盔甲也要煥然一新。」
呂布本來有點不明所以,這傢伙主動過來和他搭話肯定不懷好意,然而沒兩句就被他吸引了過去,新法煉鐵?什麼法子,能煉出什麼樣的鐵?他的盔甲能換成更好的了?
正好主公在和小公子說話,咱們哥倆兒去旁邊仔細說道說道,如果說得好,他那兒還有不少好酒,悄悄的給郭祭酒多喝兩口不成問題。
郭嘉咧嘴笑的開心,朝目瞪口呆的袁璟小公子眨眨眼睛,很快和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整整衣服和呂大將軍去了角落,搖頭晃腦侃侃而談。
呂大傻子平日要麼在軍營要麼在家悶著,消息可沒他靈通,而且他說的也不是假話,鐵匠們早在安國袁府的時候就在研究新的煉鐵之法,和那製鹽製糖的法子一樣,都是經過他們家主公點撥才有的法子,有他們家主公點撥,想不成功都難。
他只是提前告訴呂大傻子,讓這傢伙提前高興高興,不算信口開河。
袁璟控訴的看著郭嘉走開,吸吸鼻子轉到旁邊溫文爾雅的荀彧身上,想著自己是男子漢不能哭鼻子,換了個人小聲問道,「荀先生,你們、你們小時候、怎麼念書呀?」
奕哥不靠譜,奕哥的爹比奕哥還不靠譜,奉先將軍一看就知道沒上過書院,在場除了阿爹,能問的只有荀先生一個人。
荀先生和阿爹一樣溫柔和氣,一定不會像郭先生那樣欺負小孩兒。
袁璟小公子經歷了骯髒的成年人的欺騙之後,終於找到了正確的人來問問題,潁川荀氏家大業大,荀彧幼年也是從書院裡出來的,對書院的規矩比郭嘉清楚。
潁川書院乃是潁川幾個世家共同創建的書院,和天底下大多數書院一樣,只是當地世族的家學,教導學生的是各家長輩,入學的也只有他們幾家的小輩。
如若不然,以郭奉孝的荒唐早就被趕出去了,哪能容忍他放肆到現在。
原煥笑吟吟聽著荀彧講述潁川書院的事情,讓他說他還真說不上來,原主沒有去過書院,汝南袁氏為官者甚多,他自小在京城長大,連著袁紹袁術都一樣,只有逢年過節才會回汝南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