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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你胡鬧!」婉兒厲喝,眸底涌動的是濃郁的化不開的情愫。
笑意在太平臉上綻放開來,她迎上了婉兒熱辣的目光,低啞道:「以下犯上,可是死罪。」
「那又如何?」婉兒向來是最倔強的那個,要鎮住太平,從來她都是不客氣的。只是,上輩子用的是傷人的話,這輩子用的是火熱的唇。
「妾只有讓殿下知道,什麼是教訓!」話音一落,婉兒吻上了太平的唇,將她壓倒在了床上。
太平想要圈住她的頸子,卻被婉兒捏住了雙腕,高舉過頭,壓在了枕上。
讓她撩撥她!
處處忍讓,只會讓殿下得寸進尺,既然如此,倒不如一次就讓她知道,何為分寸!
可情念一動,分寸二字誰又能真的牢記?
氣息交織,已是煎熬。
偏偏太平還故意不時地輕哼數聲,宛若小貓兒似的,讓人癢在耳鼓,撓在心房。
萬籟俱寂,風雪漸大,慢慢地在大明宮覆上了一抹雪色。
這邊太平也好,婉兒也罷,理智的心弦已經繃到了極致。
婉兒自忖教訓得差不多了,便鬆開了太平的雙腕,重新在床邊端坐起來,本想說點什麼,又覺心跳依舊狂亂,她生怕太平再纏過來,她會徹底斷了理智之弦,今晚在這寢殿之中,做出什麼「理所應當」的事來。
「妾告退了!」婉兒起身,匆匆一拜,不等太平應允,便快步「逃」出了寢殿。
寒風拂面而來,襯得婉兒的雙頰極是滾燙。
婉兒反手將殿門合攏,垂頭輕撫唇角,唇角分明還殘留著公主的氣息,她不覺啞然失笑,一顆心火熱到了極致。
寢殿之中,大床之上,太平躺在那兒,一動不動,腦海一片空白,還陷在方才那一霎的意亂情迷之中。
這樣的婉兒,她記得只有一次,那是上輩子婉兒喝醉後的情不自禁。也是那一夜,她以為婉兒終於敢與她不顧一切地在一起,所以她徹底淪陷在了婉兒的掌心。
想到這裡,太平回過了神來,側臥著蜷起身子,忍不住沙啞低嗔道:「欺負了本宮,你以為你跑得了麼?」
等她徹底好了,她定要婉兒把今夜欺負她的,十倍討來!
第39章 廝鬧
琉璃瓦上, 脊獸已經被白雪覆沒大半。剛過了正月初一沒幾日,再下幾場雪,吹過料峭春風,長安便能迎來春暖花開。
雪花簌簌飄落, 紫宸殿中宮燈通明。
武后批完最後一本摺子, 看了一眼外間的天色,倦聲道:「裴氏, 現下是什麼時辰了?」
裴氏看了一眼更漏, 沉聲答道:「回天后,現下已是丑時。」
「滿三個月了吧?」武后擱下硃筆, 繼續問道。
裴氏先是一愕,終是反應過來,「是。」
「太平的傷勢應該也養得差不多了。」武后徐徐說著,「也該做點正事了。」
裴氏低首, 「明日奴婢讓才人回來。」
「快到上元節了, 終究是小姑娘, 總要玩一玩,才能收心。」武后淡淡說完,看向裴氏, 「明日你告訴她, 上元節是本宮允她的最後恩典。」
這回, 她先封了婉兒的理由。
太平該好好做正事, 婉兒也該回來好好做正事。
「諾。」裴氏領命。
武后拿起了一旁的摺子,遞給了裴氏,「皇室最忌厭勝之術,這個時候急於邀功,與其讓他死在太子手裡, 倒不如送給太平。」略微一頓,從旁又拿了一本摺子遞給裴氏,「這是他參奏太子失德的摺子,明日一併拿給太平,告訴她,此事本宮不會插手,讓她自己處置。」
「諾。」裴氏叩拜。
「等太平看完,你便把摺子拿回來,一併放這兒,讓德安拿去給陛下御覽。」武后交代妥當後,緩緩起身,「本宮倦了。」
裴氏上前扶住武后,扶她去了後殿的榻上小憩。
第二日清晨,裴氏便帶著兩本摺子,前來含光殿探視公主。
「殿下今日可好些了?」裴氏一如既往的開場白,太平耳朵都聽出了繭子。
她坐在几案邊,一邊寫字,一邊回答:「你說呢?」
裴氏恭敬一拜,左右看了看,「殿下……」
太平聽她似有話叮囑,揮手道:「春夏,你先出去。」
「諾。」春夏退出了寢殿。
裴氏將懷中的兩本摺子拿了出來,雙手奉上,「天后說,此事她不會插手,請殿下自行處置。」
太平接過摺子,快速翻閱後,遞還了摺子,正色問道:「阿娘確定要舍了他?」
裴氏點頭,「天后說,與其死在太子手裡,倒不如送給殿下。」
「本宮知道了。」太平擱下毛筆,已經了然後面該做點什麼。
裴氏再拜,「奴婢告退。」
「慢著。」太平喚住了她,認真問道,「阿娘何時召回婉兒?」這幾日她看婉兒總是悶悶不樂,問她也不說,思來想去必定就是這件事了。
裴氏如實回答:「上元節後。」
雖說早知會有這樣的分別,太平聽見期限還是覺得悶得慌,「知道了。」
裴氏垂首退出了寢殿,去往了婉兒的住處,交代了天后的期限後,便離開了含光殿。
「唉。」太平算了算日子,離上元節只有五日。婉兒終究要回到母后身邊,成為他日有實無名的巾幗宰相,而自己要走自己的道,成為大周的皇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