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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蕊壓低了聲音問道:「是……那種喜歡麼?」
「喜歡就是喜歡,還分哪種?」春夏白了她一眼,「像我若是喜歡你,有時候也想拉著你說點悄悄話,這你也不懂?」
「你……喜歡我?」紅蕊這下是徹底懵了。
這次是春夏的眼睛睜得極圓,「不喜歡你,會提醒你這些?!」
「我說的是那種喜歡……」紅蕊總覺得春夏話中的「喜歡」,跟她想的那種不一樣。
春夏這下終於反應過來了,雙頰上頓時飄起兩朵紅暈,惱聲道:「紅蕊,我沒想到你竟有這種心思!我說公主喜歡才人,就是……就是姐妹間的喜歡!我說喜歡你,也是姐妹間的那種!你……」說到一半,她覺得心也亂了,砰砰跳得她說話也結巴了,「你……想都別想……我是喜歡郎君的!」
紅蕊看她急紅了臉,連忙勸道:「春夏你別急,我也沒那個意思。」
聽到這話,春夏原本是急的,突然又多了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失落感,她也不知自己在氣什麼,扭過了頭去,「我也沒有!」
小閣二層一霎陷入了靜默,襯得閣外的歡聲笑語極是喧鬧。
「好姐姐,不惱我了,好不好?」紅蕊牽了牽她的衣袖,「你陪我說說話。」不然,一直這樣靜等著,實在是悶。
春夏本來也不知氣她什麼,聽她軟語求饒,便扭過臉來,「以後不准對我說這些胡話了!」
「是!」紅蕊答完,忽然又迷惑了,春夏不准她說的,是「喜歡」那句,還是「不喜歡」那句?
與此同時,太平與婉兒走上了閣頂。趁著太平鬆了手,婉兒轉身將這間小閣的小門帶上,又仔細地將內栓拴好。
太平回頭瞧在眼裡,卻不說破。本來她確實沒有亂想,可看見婉兒這動作後,她已經可以確認,今晚亂想最多的便是婉兒。
門是婉兒鎖的,也是婉兒提醒她,這裡是個可以放肆的地方。
太平心間綻開了花兒,只覺有幾分激動,她走至小窗邊,如常一樣輕喚道:「婉兒,快來!」
婉兒拴上房門的時候,她便意識到自己好像做了什麼不該做的。可若要她安安心心地跟太平一起臨窗賞煙火,她就必須把這道門關好。那是經年累月養出的謹慎,她不想在忘形時,被人從後襲擾,即便知道閣下有人值衛,她還是覺得關門踏實。
她發誓,絕對不是想與太平在這兒發生點什麼。
婉兒走近窗邊,她想還是應該與太平解釋一句,「殿下,我只是想看煙火時踏實些。」
「哦。」太平意味深長地應了一聲,顯然是不信的。
婉兒看著太平那張染了狐狸味道的臉,知道現下解釋已是多餘,索性不再做解釋,探出半個身子往小窗外掃了一眼,提醒太平,「這閣下的人很多,殿下若是不守規矩,會被人聽……」話沒說完,帷帽的垂紗便已被太平左右分開。
太平的臉近在咫尺之間,一雙眼瞳明媚得好似春光,「婉兒不出聲的話,他們是聽不到的。」
婉兒慌亂地抵住了太平的肩膀,覺察太平欺身貼近,她的抵抗似乎有些力不從心。
「殿下……」她想勸阻太平的孟浪,若真在這逼仄之地放任太平,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的她不知是太平,還是她自己。
「殿下是誰?」太平只輕輕抬手,她頭上的帷帽便被公主拿下,扔在腳下,發出一聲輕響。
太平在笑,全然沒有上輩子問這句話時的絕望淒絕,甚至還多了一抹促狹的笑意。
婉兒逼自己凶冷起來,「殿下就是殿下!」
上輩子聽到這句話,太平只覺得心都在淌血,喚她一聲「太平」,竟是比登天還難。可現下她可不要她喚她太平,她想謀她說另外的話,「那……」
婉兒繃得越緊,表情就越不自然。她知道太平想讓她喚什麼,乾脆搶先道:「若是妾喚了殿下,殿下是不是就肯規矩了?」說話間,覺察太平又往前走了一步,婉兒下意識後退,背脊靠在了小閣的中柱之上,退無可退。
「那不成,本宮可沒讓你喚我名字。」太平得意昂頭,順勢將婉兒困於雙臂之間。
婉兒愕然看她,她竟是猜錯了太平的心思?
「好好答我一句,我便規矩。」太平笑意盈盈,語氣雖然真誠,可眸光中透出的熱意,像極了一隻垂涎欲咬的小狐狸。
婉兒被她的眸光燙得心亂,「殿下請問。」
「殿下是誰的殿下?」太平的氣息近在咫尺,她緊緊盯著婉兒的雙眸,期待著她的答話。
婉兒沒想到太平竟會問這麼一句,張了張口,發現「我的」二字,比「太平」二字還要難以啟口。
「看來,得好好教訓。」太平嗓音中明顯多了一絲沙啞。
聽到「教訓」二字,婉兒下意識地繃直了身子,身子的反應竟比她的話要誠實。
「殿下!」婉兒蹙眉,這回的輕喚竟多了一絲羞惱。
太平得逞地大笑起來,往後退了一步,竟是將她鬆開了。
婉兒還來不及釋然,便被太平一把拉入懷中,從後擁住,埋首在她頸邊,貪戀地汲取著她身上的溫度。
「不說也無妨,反正我什麼都知道。」太平不再像上輩子那樣,非要她親口說那話才覺踏實,「讓我抱一會兒你,就一會兒。」說是抱抱,唇瓣卻流連在婉兒的耳垂上,密密細細地讓她酥癢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