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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邊不少羽林軍為殿下吆喝,與太平對陣的不是旁人,正是駙馬武攸暨。
武攸暨側臉看了一眼記籌的旗子,他竟是輸了太平三籌,太平只須再進一球,這場馬球他便徹底輸了。
本來輸給殿下也沒什麼的,只是馬球場內外那麼多雙眼睛盯著,他輸一球就罷了,如今看來這比分實在是懸殊,他多少有些面子上過不去。
武攸暨策馬緩緩走近太平,低聲道:「殿下好歹給臣一點面子啊。」
「上陣無父子,憑本事說話!」太平今日本來不想打球的,路過球場聽見了裡面的吆喝,一時忍不住偏了進來,便瞧見武攸暨領著好幾個羽林將士正在打馬球。
太平看得技癢,便忍不住喚人牽了千里雪來,與武攸暨約戰。
武攸暨起初那兩球是想讓著殿下,生怕馬球場上奔馳縱橫太過,傷著了公主,沒想到公主根本就不留情面,等他正視公主的馬球本事時,已經輸了三球。
「殿下。」武攸暨低聲輕求,「那麼多人盯著臣呢,臣若輸得太厲害了,那些個兄弟會笑話臣的。」
「誰敢笑話你,你就告訴本宮,本宮指他與本宮對陣,放心,他一定輸得比你多!」太平發出一串得意的笑聲,懶得與武攸暨多做糾纏,勒馬回到了球場正中,對著準備拋球的場邊內侍笑道,「準備!」
武攸暨知道公主年少時喜歡打馬球,只是沒想到公主的馬球竟這般厲害,厲害就罷了,竟還癮頭那麼大。
看來,今日只能丟人丟到底了。
武攸暨怏怏然策馬來到球場正中,暗道這一球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公主進了!
「陛下駕到——!」
突然聽見裴氏的聲音響起,馬球場中的眾人紛紛跪拜武皇的皇輦。
太平知道母皇一定會忍不住跟來瞧瞧,她翻身下馬,對著武皇一拜,「參見母皇。」
「參見母皇!」武攸暨也趕緊下馬,對著武皇行禮。
武皇老遠便瞥見了場邊的籌旗,示意平身後,忍不住笑問道:「紅旗是哪一方啊?」
太平得意昂頭,「是兒!」
武皇頗是驚訝,「朕還以為你多年不打馬球退步了,沒想到贏了駙馬那麼多。」說著,她看向武攸暨,「駙馬啊,你可不能一直讓著太平。」
她這話分明是給武攸暨台階下。
武攸暨感激地笑道:「臣只是怕傷著公主……」
「不用怕!好好打!」太平說完,對著場邊負責豎旗的內侍道,「把旗子全部撤了,本宮與駙馬重新賽過!」說著,太平看向場邊觀戰的羽林將士,「本宮與駙馬各選三人幫陣!駙馬,你先選。」喊了駙馬後,太平帶著幾分心虛,瞥了一眼武皇身邊的婉兒。
婉兒面上波瀾不驚,卻已經給太平記下了,太平這一會兒喊了兩次駙馬,加上武皇喊的那幾聲,等她休沐,她一定要與太平好好算帳!
趁著公主與駙馬挑人的空隙,裴氏命人準備鮮果與甘露,扶著武皇入了觀戰席,入座觀戰。
婉兒遠遠望著白馬上的紅衣公主,思緒悠遠,仿佛回到了十多年前。那時候的殿下稚氣未脫,今時今日的殿下風華絕代,可不管哪一個殿下,都是烙入她心房深處的一簇鮮紅,她愛極了這樣意氣風發的殿下。
太平覺察了婉兒的凝望,突然笑吟吟地轉過了臉來。陽光投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笑容燙得似是會把人融化。
只見太平揚了揚手中的馬球桿,少年氣依舊,天真的眸光依舊,看得婉兒心跳砰砰,渾然不覺臉頰已燒得通紅。
婉兒就站在武皇身側,是以太平沖這邊的微笑在武皇看來,不過是孩子對母親的炫耀。
武皇啞然失笑,「瞧瞧朕的太平……」語氣之間皆是驕傲,她愛極了這樣的太平,誰說公主只能端莊賢惠,大周的公主就該像太平這樣張揚,文能治國,武能入陣,半點不輸男兒!
這邊太平與武攸暨已經選好了羽林將士,武攸暨不想在武皇面前輸球,便先挑了幾個平日熟知的好手,太平記得方才入內看球時就見識過這幾個人的球技。
武攸暨挑了這三人,自以為勝券在握,可對太平來說,她根本沒把這幾人放在眼裡。
「駙馬,可要當心了!」太平溫聲挑釁,右手握緊球桿,揚聲對著身後的三人道,「好好打!贏了本宮有重賞!」
「諾!」三人齊聲高呼。
武攸暨笑道:「聽見殿下說的麼?兄弟們好好打,贏了本將軍也有重賞!」他就不信了,今日這樣還贏不了太平!
第192章 打球
「駕!」
白馬四蹄翻飛, 馬上紅衣公主揮動球桿,一騎當先,即便有人在前阻攔,也猶如入無人之境。
「咣!」馬球打入球門, 內侍在場外鳴鑼一聲, 便有人將紅旗豎起,公主先下一城。
武攸暨回頭瞪了一眼平日的「兄弟」, 分明好幾次可以攔阻公主前行, 可這些人竟是想方設法地躲開了。
武皇在場,誰都知道武皇最是寵愛公主, 誰敢在這個地方拂公主的面子?駙馬贏了,公主若是關門收拾了駙馬還不舒爽,興許會回來收拾他們哥幾個。倒不如放著公主贏下比賽,博得公主一悅, 也博得武皇一悅, 反正駙馬見了這兩個女人也只有垂首行禮的份, 孰輕孰重,這些人已經權衡清楚。
其實,太平從一開始就料到了這樣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