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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其他人,看見這一切的太宰倒沒那麼意外,畢竟他太了解中也的詩了。
「誒?中也先生的詩?」中島敦頓時覺得很神奇,但他不明白:「可……那個是中也先生本人嗎?」
「用你的虎腦子想想,我站在這裡呢,那個能是我嗎?」中也氣得額頭畫「井」字,他立刻怒斥中島敦,芥川龍之介在一旁自然幸災樂禍,開心極了。
「那……既然不是中也先生,又為什麼和中也先生長得一模一樣啊?」
中島敦雖然挨罵了,但秉著人虎刨根問底的精神,他還是緊緊跟著中也,偏偏就要問出個所以然來。
但這回解釋的不是中也,而是太宰治。
只見太宰治滿眼複雜地看著遠處雪地里的「中也」,他說:「那個大概是中也的情緒。」
「情緒?」
其他人看向太宰治,又回頭仔細打量打量中也。
「因為中也的書不是小說,而是詩。詩本身,正是由作者的情緒而來,所以……那個是中也的情緒。」
太宰治深吸一口氣,他其實還挺慶幸的。
幸好那只是中也當時的情緒,這如果換做了中也本人躺在雪地里,還蜷縮成了小小的一團,他還不心疼瘋了?
「那我們去幫幫他吧?」
宮澤賢治忽然捧起雙手,他特別熱情地說。
但中也連忙阻止,又瞬間踹開走過去伸手的魏爾倫、蘭波,他大聲說道:「管他幹什麼?就讓他躺在那兒吧!少多管閒事。」
哪知太宰治這時竟道:「梶井,把我寫的詩輸入進系統。」
「……哈?你?你寫詩?」
太宰治的話剛說完,就得到了中也的質疑。
「那怎麼了?我當然會寫詩!」
接著,太宰治的其他三重人居然再次出現,只聽他們一人一句,竟然念出了一首完整的詩來。
這詩句字字對應中也的《污濁》之詩,但是情緒卻是鏗鏘有力,好像分分鐘都能把中也的憂傷情緒強行壓制,簡直又強悍,又歡樂。
「這是你寫的?」
中也無語,這可不是他所認識的太宰治啊!太宰治難道不應該特別喪,天天想著自殺、自殺、自殺嗎?
哪知太宰治卻說:「認識了中也以後,我幹嘛還要自殺?」
-「太宰先生,已經將剛剛的詩句輸入進去了。」
梶井還真聽話,太宰治讓他輸入他還真輸入了!
中也不禁嘆了口氣,他真想知道,如果自己和太宰同時命令他的下屬一件事,那下屬們是會聽太宰治的還是會聽他中原中也的。
哪知,就在中也想著想著時,他忽然聽見太宰治念起了他的《污濁》——
「那被污濁了的悲傷,靠著薄雪蜷縮肩膀。那被污濁了的悲傷,沒有希求不再祈望。那被污濁了的悲傷,倦怠之時幻想死亡。」(注1)
「?」
中也抬頭去看太宰治,哪知太宰治的所有人格,都正閉著嘴巴嚴肅地看向遠處,他們根本就沒有說話啊!
那這個念出中也詩句的人……
又是誰呢?
於是中也連忙向左右擺頭,當他看見不遠處的一個人時……
太宰治?
怎麼又出來了第五個太宰治?!
不對!中也忽然意識到了,那個不是太宰治本人也不是太宰治的人格,那個是太宰治的詩句所培養出的情緒!
就和雪地里蜷縮的「中也」一樣。
那個「太宰治」一邊走,一邊念著:「被污濁了的悲傷中,痛楚連連滲心恐慌。被污濁了的悲傷中,夕陽入暮湮沒四方。」
哪知,就在「太宰治」走到雪地里的「中原中也」身邊時,他竟蹲了下去,將衣衫凌亂,形如破布的「中也」自地面抱起,並用自己厚重而堅韌的衣料,將「中也」攬進自己的懷裡。
「?」
看到這裡,中也懂了。
剛剛太宰治做的那首詩,就是用他堅韌的情緒為雪地里的「中原中也」創造了一個cp啊!
而那堅韌和那快樂,正是和中也在一起後,中也送給他的。
好吧,看到這裡,中也還真是有點感動。但感動是感動,他嘴上可是不會說的。
「嘁!多此一舉!你就讓他在雪裡躺著,還能凍死嗎?」中也紅著臉仰起頭來,但黑時宰忽然勾住他的脖子,而首領宰又攬住他的腰。白宰抬起他的下巴,武偵宰下一刻就將他從其他「自己」手裡搶走。
「那可不行呢,中也~」只聽武偵宰在他耳邊笑說:「每一個中原中也,都必須有一個太宰治相陪呀,哪怕……他們不是真的。」
「……」
中也張張嘴巴,他一邊聽著太宰治在他耳邊低語,一邊看著對面的「太宰治」將「中原中也」抱著離開,臉上隨即露出一個笑顏,他說:「我們也該走了。」
「好呀,中也~」
武偵宰說完,太宰治的四個人格再次聚攏,變回太宰治本人,大家繼續向前探尋,同時也在跟著那個「中原中也」和「太宰治」走,他們希望能多保護保護那兩個「普通人」,那兩個人可不會體術更不會異能,他們只是「中原中也」和「太宰治」的普通狀態罷了。
——
剛剛他們已經碰到了各種喪屍,也就是說這個世界應該已經是所有恐怖片的結合體了。這一路上大家小心翼翼,他們不但保護著「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還在一直不斷開路,殺了一波又一波的喪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