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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利安沒有去打擾蘭波,用雙眼去見證——
美人在骨不在皮。
何況,那人的靈魂在發著光,快要透出皮囊,純粹又空靈。
……
夫人,其實人人都想當牧神啊。
第89章
馬賽之游,阿蒂爾·蘭波在人前牽著朱利安的手,嬉笑怒罵,渾然不似一名能敵千軍萬馬的超越者。
朱利安也不遑多讓,披著男妓的身份從良,處處照顧奔放似火的阿蒂爾·蘭波,口稱「夫人」。他將目光落在兩人的十指相扣上,眼底溢出柔情,從未想過自己會經歷度蜜月一樣的日子。
法國是一個全球公認浪漫的國家,雖然官方出於生育問題等考慮,沒有允許同性合法,但是相關的法案申請每年都有出現,同性情侶在法國不算罕見,罕見的是阿蒂爾·蘭波那無與倫比的美貌。
別看阿蒂爾·蘭波比阿爾弗萊德·道格拉斯的長相略遜一籌,以氣場來比,阿蒂爾·蘭波甩對方一條街。
若非阿蒂爾·蘭波被魅影和弟弟傷透了心,夜店的男妓是八輩子都不可能和他交往。
有人因緣分而相愛。
有人為製造緣分,而摘取美好的果實。
朱利安不會覺得自己心虛,誰讓阿蒂爾·蘭波跑到了他的地盤上,他要是錯過了,那才是一種遺憾。
他的指腹摩挲過阿蒂爾·蘭波的手指,
好像……還缺一枚戒指。
朱利安手裡有幾塊不錯的寶石蛋面,只差戒托,本來他在打量周邊有無珠寶店,尋找的眼神被阿蒂爾·蘭波誤會了。阿蒂爾·蘭波在他耳邊偷笑:「朱利安,你是不是在偷看櫥窗里的黑裙子?」
朱利安定睛一看,商業街的櫥窗里擺放著一條很出眾的黑裙子,吸引了不少路人的視線。
黑裙子的肩帶鑲嵌鑽石,露背,裙擺高叉,呈現流暢的腰臀。這些剪裁很挑剔身材,能穿上的女人要是搭配保暖的坎肩和細高跟,到了巴黎也足夠時尚。
朱利安沒有去解開誤會,反倒是帶著阿蒂爾·蘭波靠近櫥窗,認真看裡面的這件黑裙子。
阿蒂爾·蘭波吃驚:「你真想穿?」
不是阿蒂爾·蘭波貶低朱利安,對方的身材不合適!
朱利安的胸肌能得到阿蒂爾·蘭波的誇獎,便說明身材夠健壯,絕非顛倒性別的柔美類型。對方既無女性的嫵媚,又缺乏纖細的骨架,穿上後的效果——阿蒂爾·蘭波腦補後不忍直視。
朱利安嘆道:「夫人,我們都不適合。」
阿蒂爾·蘭波如釋重負,搞怪地說道:「我差點以為你是要給我買了。」
朱利安話鋒一轉:「夫人很喜歡嗎?」
阿蒂爾·蘭波急忙打消主意:「就算我承認我的外形過關,身高也不適合女裝打扮!」
奧斯卡·王爾德和阿蒂爾·蘭波的身高相仿,又酷愛高跟鞋,但是也沒有看到奧斯卡·王爾德穿女性的打扮出門,「兩米」身高的男人太可怕了一些。
朱利安故作失落,眼角發現阿蒂爾·蘭波沒有羞惱,反而露出了猶猶豫豫的表現。
——蘭波在認真考慮穿上後的模樣。
【這就足夠了。】
朱利安躁動的心安定下來。
隨著兩人的夜間生活次數越來越多,朱利安對男性的新鮮感過去,不可避免地渴求男女之間的歡愛。他偏向異性戀,性慾強烈,又沒有維克多·雨果那麼堅定,多年下來成為了典型的男女通吃類型。
在他看來,要麼自己占有對方,要麼對方占有自己,男性的身軀還是妨礙他們的徹底結合。
換做是普通人想入非非,離分手估計不遠了。
男人豈能視作女人。
但是,這是一個異能社會,金錢和權勢可以打破性別的界限,滿足朱利安心底的遐想。
朱利安下定決心後,在櫥窗前擁抱阿蒂爾·蘭波。
「夫人,我以後穿給你看。」
「啊?」
「夫人討厭女人嗎?」
「還好……吧,我不討厭性格好的美女。」
阿蒂爾·蘭波歪頭,順著本心作答:「我少年時期生活貧苦,討厭女人,後來愛上男人,再後來,我見到了更大的世界,才發現有些女人不一樣,她們多姿多彩,身軀就像是散發芬芳的花朵,惹人憐愛。」
整個世界,最了解阿蒂爾·蘭波的人不是畫出靈魂畫像的奧斯卡·王爾德,不是說出「你在跳舞」的弗里德里希·尼采,也不是誤認蘭波是魏爾倫的蘭堂。
朱利安傾聽著阿蒂爾·蘭波的內心。
他通過細節,拼湊出阿蒂爾·蘭波早年的生活畫面。
那是一個窮人家的孩子,沒有享過福,能夠學習知識已經是家庭唯一提供給他的機會。
所幸,阿蒂爾·蘭波是天才,天才就不能用常理來束縛,成長的轉折點在於少年到青年的跨度期。感情上一張白紙的少年愛上年長的已婚男人,或許是被長者引誘,或許是惺惺相惜,少年在情竅初開的年紀被留下深刻的烙印,永遠記得自己的失敗。
身體與靈魂的選擇,已婚男人選擇了身體,往後許多年,也無人選擇阿蒂爾·蘭波瑰麗的靈魂。
從此,厭惡女人的少年成為了風一般的青年,在旅行之中欣賞到了一位位女性的美好。
朱利安沒有去問蘭波全部的戀情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