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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琢磨著蘭堂的擇偶標準,看不出蘭堂在說謊,太宰治笑著拍掌:「我明白了,下次見到合適的人就推薦給蘭堂先生。」
蘭堂平靜地說道:「多謝太宰君的好意,這種私人的事情,請容許我拒絕。」
太宰治見過蘭堂一面後,森鷗外就讓蘭堂離開了,隨後森鷗外迫不及待地聽太宰治分析,太宰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蘭堂先生的條件不差,又是一個大齡的單身青年,不排除他在咖啡廳里對哪位女性產生了好感,念念不忘。」
同樣大齡單身、甚至比蘭堂的年齡還大的森鷗外噎住一下。
森鷗外不甘道:「就這些?」
太宰治說道:「蘭堂先生沒有背叛你的理由,即使幹掉你,換其他人上位,對已經效忠過你的蘭堂先生來說沒有意義。」
「他已經是准幹部了——」太宰治的目光穿過首領辦公室,仿佛能看到坐電梯下去的蘭堂,那個黑髮綠眼的憂鬱男人很獨特,也很孤僻,「再進一步,成為幹部而已。」
准幹部晉升為幹部,一步之遙,只看累積的功勞和對首領的忠誠度。
蘭堂在港口黑手黨的極限就是幹部身份,當不了首領,沒有哪個組織內部願意接受一個冷冷清清、不結交任何人的蘭堂成為首領。
兩人的交談地方之外,被議論的話題人物站在玻璃牆後的電梯裡。
蘭堂望著港口黑手黨外的橫濱市。
【我被懷疑了。】
這個念頭出現,就無法摘掉。
回到辦公室,蘭堂搓了搓手,為自己披上了又厚又軟的毛毯,坐在暖氣下烘著自己。
「我的行為這麼明顯嗎?」蘭堂反省自己多年來一成不變的生活,假如自己和其他高層一樣花天酒地,估計就不會惹來首領的矚目。
「要想辦法洗刷掉嫌疑,哪怕是表現出來給首領看的——也要讓首領知道我的誠意。」
蘭堂對黑道規則心知肚明。
接下來的時間,蘭堂強行讓自己忘記令他魂牽夢繞的金髮身影,約見港口黑手黨的女同事,然後在咖啡廳里見面,聊天,喝咖啡。
他陸續約見了幾位女性,全是受寵若驚,畫著精緻的妝容就來見面。
在港口黑手黨做文職工作的女同事看來,准幹部的蘭堂無疑是一個優質的選擇。蘭堂行事低調,實力出眾,站隊準確,外表上有幾分憔悴,可也養一養就有希望恢復,要是再生個混血寶寶,沒準能繼承歐洲人的異能力天賦。
蘭堂用一些自我介紹順利地逼退了她們。
「我很怕冷,你能接受一年四季開暖氣嗎?」
「我沒有夏裝,也不敢穿,最薄的衣服就是身上這一套,鞋子永遠是保暖的雪地靴。」
「即使是睡衣,我也喜歡穿很厚的。」
「我從不喝冷飲、不吃冰淇淋,我沒有太多的興趣愛好,平時最喜歡待在壁爐前取暖。」
「我的工資很高,但我也喜歡花錢,所以我的身上沒有太多的存款……」
「我非常畏寒,經常流汗,身體比常人要虛弱一些,跟本地人還是有一些區別……」
女同事的表情一個個僵硬,撤退。
蘭堂吹了一口咖啡,看著眼前飄散的熱氣,把自己的臉埋在了溫暖的白霧之中。
「我果然找不到合適的對象。」
他看透了現實。
怎麼可能會有優秀的女性喜歡自己——如此怪異的男人。
突然,對面坐下了一道人影。
蘭堂懷著驚喜的想法去看,隨即失望,來的人不是自己最想刺激出來的男人,而是太宰治。
太宰治拖著下巴:「蘭堂先生,你這樣不行呀,毫無誠意可言,你根本是在趕跑那些人,要不然我給你介紹更優秀的紅葉大姐?」
蘭堂溫吞地說道:「你可以當面跟她說,只要你能活著回來,我就同意。」
尾崎紅葉有心上人,曾經私奔失敗,導致心上人被組織處死,這件事在組織里不是秘密,時隔多年還是有不少人一清二楚。
太宰治張望四周,通過咖啡廳只能看到外界川流不息的人群和零星的幾個外國旅客。
無趣之後,太宰治問不肯老實交代的人:「蘭堂先生,真的會有讓你不怕冷的人嗎?」
蘭堂的睫毛顫了顫,仿佛沾染憂愁的冰雪。
他為這個問題沉默片刻。
「會有的。」
在見過那個人後,蘭堂無法說出違心之言,因為這個世界上確實出現了讓自己感受到溫暖的人,讓他看到了春暖花開的希望。
太宰治意味深長地說道:「那我就報以期待之情,等著這樣的人出現了……」
蘭堂嘆道:「你何必試探我,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組織就是我的家,相比起過去,我很滿意如今不用頻繁殺戮的生活。」
前代首領在位期間,蘭堂的雙手沾滿血腥,那份濃郁的氣味可以讓蘭堂感到噁心。
蘭堂不再發言,任由太宰治破壞自己清靜的下午茶時間,把全部注意力放在咖啡上。
太宰治沒有抓住蘭堂的破綻,蹦下座位,本來要離開,忽然就湊近蘭堂的身邊嗅了嗅。
然後,太宰治神秘地問道。
「蘭堂先生,你喜歡吃披薩嗎?」
「不喜歡。」
「我覺得你可以去試試披薩的味道,也許會是你感興趣的風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