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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個黑心的赤腳大夫,突然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已經是僥倖了,憑藉組織的實力,別妄想把橫濱市里所有的異能力者一網打盡。】
哪怕不是為了法國政府,看在親友那麼在意「弟弟」的份上,蘭堂也不會讓森鷗外得逞。
中原中也的歸屬權,在八年前就定下來了!
強者和強國擁有他!
蘭堂做夢都想著假如自己當年帶走了那對兄弟,是不是他們在法國已經組成了一個家庭。
可惜,現實是他錯誤的讀取了中原中也。
親友背棄了他。
任務目標也遺失在了深坑裡。
或許,他讀取中原中也的行為傷透了親友的心,導致親友隔了八年才願意來見自己一面。
蘭堂在去見中原中也之前,實打實的有一些迷茫。
他見過很多值得他尊敬的強者,也見過法國的元首,理論上任何人都無法讓他動容。八年前,那一場黑色的火焰讓他的自尊心破碎,重傷失憶,他竟然無法抵禦住任務目標爆發的力量!
這個小孩子不一樣。
實力也好,出身也好,親友的態度也好。
他該用怎樣的姿態,他該用怎樣的身份,去面對自己最愛的人——保羅·魏爾倫寧願背叛法國政府也要給予自由的「弟弟」?
擂缽街附近的遊戲廳里,在喧囂的街機遊戲聲下,中原中也全心全意投入遊戲對戰之中,嘴裡爆發出粗魯的日語,不知不覺花光了口袋裡的遊戲幣。
日常生活之中,中原中也沒有上學,人生規劃了幾個目標:保護「羊」,尋找身世,打遊戲。
金髮男人的事情成了謎,中原中也找不到就放棄了,最近把尋找身世的目標改成了攢錢買情報,他要通過金髮男人泄露的叛國罪找到對方!
但是……眾所周知,賺錢不容易。
中原中也碰壁數次,心底煩躁,死活不肯為了錢加入那些來錢快的組織。他用打遊戲麻痹神經,技術高超,就算是他的同伴都不想被他虐菜,導致他經常和高難度模式下的機器對戰。
中原中也一看天色,已經是傍晚了。
他把玩遊戲的手插回了衛衣口袋裡,除了打遊戲和吃飯、脫衣服,他基本上把手「封印」起來。
重力異能是一種很強大的「武器」。
是武器,便容易傷人。
中原中也有埋藏起來的糟糕回憶,每次走在擂缽街的土地上,他就會心甘情願地用這種方式壓制住自己內心的狂躁,減少異能失控的機會。
這裡死亡過很多人。
全是他誕生那一刻,力量失控帶來的後果。
突然,低著頭走路的中原中也腳步放慢,前面出現了一道成年人的斜影,擋在他的必經之路上。對方的影子很瘦長,微微有點縮著肩膀,滿頭卷翹的長髮落在腰邊,宛如高挑的女性。
中原中也抬眸,瞳孔一縮,發現錯的離譜。
那是一個怪異的男人!
在夏天的末尾,秋天還沒有到來的時候,卻穿成冬天白雪皚皚時期的男人!
中原中也隨口道: 「這位擋住路的老哥?麻煩讓一讓,你有這麼冷嗎?」
蘭堂在全身的保暖中流著汗水,有別於日本人的歐洲人面孔令中原中也漸漸警惕起來。
蘭堂強忍著內心深處的喜悅,勸誡自己:不要亂來,親友最重要,他的首要目標是獲取中原中也的信任,然後找到逃之夭夭的親友。
很多事情,蘭堂想跟保羅·魏爾倫當面談一談,而不是任由保羅·魏爾倫胡思亂想下去。
蘭堂對重新見到的任務目標緩緩說道。
「我在找一個人,請問,你見過一名氣質很獨特的金髮男人嗎?我是他的親友,曾經聽說他在擂缽街有一個『弟弟』,你是他的『弟弟』嗎?」
中原中也發懵:「弟弟?」
蘭堂點頭,很認真的模樣。由於把人弄哭了,又遭到單方面分手,他也不好意思說自己和保羅·魏爾倫是「戀人」關係。
所幸,他們不止是當過「戀人」。
賦予生命和人格的「主人」,給予名字的「親人」,政府派遣的「監督者」,傳授知識的「教導者」,託付過後背的「戰友」,一起執行任務的「搭檔」等等。
他們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愛與恨無法形容全部,即使八年過去,雙方仍然會用「親友」來形容彼此,無法當冷眼旁觀的陌生人。
蘭堂不知道的是他的一舉一動,乃至於他對保羅·魏爾倫至死不渝的感情,全部被阿蒂爾·蘭波知曉。正因為如此,穿越後成為黑戶的阿蒂爾·蘭波才會義無反顧地去找蘭堂。
蘭堂的好,蘭堂的包容,蘭堂的溫柔。
阿蒂爾·蘭波想要得到那份自己羨慕至極、未曾得到過的熱愛。
蘭堂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可以說是一個有很多缺陷的法國人,在愛情的魔力下,阿蒂爾·蘭波都可以暫時忽略,痛痛快快地戀愛一次,搶占蘭堂心中最重要的位置。唯獨,阿蒂爾·蘭波不能接受自己是第三者,保羅·魏爾倫另有其人!
那樣獻出靈魂,死後等著你的愛,連阿蒂爾·蘭波都不願意玷污。
留給蘭堂一份希望,阿蒂爾·蘭波就逃走了。
如今,蘭堂帶著希望來找尋中原中也,中原中也驚疑不定,自稱「哥哥」的金髮男人說過他被法國通緝,滿世界亂竄,怎麼會有親友找上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