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
standard島有英法德聯手設計,打造出了中世紀環境下的海上城市,他們第一站來到的就是法國區域,一座座建築完美的復刻了過去的年代。
阿蒂爾·蘭波被撲面而來的十九世紀風格包圍,仿佛回到了那個生他、養他的年代。他點燃了熱情,催促道:「蘭堂!我們來坐馬車!」
蘭堂笑著摸了一把馬的鬃毛,登上了馬車。
時隔百年,蘭堂對十九世紀的一些東西也不熟悉,阿蒂爾·蘭波卻如數家珍。
無需馬車夫,阿蒂爾·蘭波當了一回半桶水的駕駛員,把馬車驅使得走走停停,馬打了個響鼻,不是很願意理會這個陌生的人類。
蘭堂不在意觀光速度的快慢,閒下來後,享受度假的時光,見到蘭波在跟馬較勁,蘭堂噗嗤一笑,往座椅上靠去,去看對方不擅長的一面。
今天阿蒂爾·蘭波拒絕了蘭堂的編發,長發顯得清爽利落,紮成了一個低馬尾。
男人的舉止陽剛灑脫,不太樂意太精緻的髮型。
「可惡,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阿蒂爾·蘭波翻身而上,騎在馬背,雙腿一夾,得意洋洋地拍了拍馬屁股,壓制住了它的造反。
阿蒂爾·蘭波的馬術不錯,在前面騎著馬,路過一家咖啡廳的招牌下,阿蒂爾·蘭波跳下馬車,快速買了一杯熱咖啡,遞給了畏寒的蘭堂。
他做出一個紳士的動作,半彎下腰,模仿馬夫的語氣說道:「尊敬的先生,這是路邊的商販看見您的不適,主動為您奉上的咖啡。」
蘭堂接過,熟練地打賞小費,幾張法郎被手指一折,塞入了阿蒂爾·蘭波的衣領處,指尖滑過鎖骨,留下小羊皮手套表面的細膩觸感。
蘭堂含笑道:「賞你的。」
阿蒂爾·蘭波挑眉,越發覺得蘭堂在過去的歷史裡是占據主導權,「萬惡的資本家。」
蘭堂蜷縮回車廂,說道:「馬車夫,你昨天晚上欺負我的時候,可不是這樣形容你身下的人。」
阿蒂爾·蘭波擠眉弄眼,舉起控制馬的韁繩。
「走嘍!」
馬車的穩定性比不上現代的轎車,顛婆感覺隨之而來,但是阿蒂爾·蘭波和蘭波都沒有在意,從法國區域通往英國區域,他們暢通無阻,中途馬隨地大小便了一次,迅速被保潔人員清掃了路面。
露天的餐廳遮陽棚下,兩人坐在英國餐廳里,品嘗起了下午茶。
看到十九世紀的英國布置,阿蒂爾·蘭波挑剔地說道:「不該在廣場上放置噴泉,那個年代沒有!」
蘭堂翻著雜誌,提出疑惑:「我記得古羅馬時期就有噴泉了,十九世紀的英國沒有嗎?」
阿蒂爾·蘭波說道:「他們的噴泉比較簡陋,不是這種能噴得這麼高、這麼複雜的類型。」
蘭堂說道:「你的要求太高了。」
阿蒂爾·蘭波氣哼哼:「不像就是不像。」
蘭堂另闢蹊徑地說道:「我看到了街道旁掛著的意見箱,你可以把你的想法寫到紙上,改與不改,就要看島上的管理層了。」
阿蒂爾·蘭波被打開思路,挑刺的靈感源源不斷,恨不得化身槓精。「啵」得一聲,他飛快地親了蘭堂,找餐廳老闆借來紙和筆:「好主意!」
蘭堂得到他的誇讚,心裡甜了起來。
這就是愛情吧。
一點小事,也能讓人心花怒放,世界猶如萬花筒,每時每刻轉動到自己沒見過的色彩。
唰唰的寫字聲不斷,阿蒂爾·蘭波的字跡潦草,稱不上大家風範,但是他胸有丘壑,經歷傳奇,下筆如有神,一個字母不錯的寫了一大段內容。蘭堂本來以為他就寫一個意見,誰知道對方寫個不停,使得在看風景的蘭堂湊近,去看他的內容。
不看不知道,蘭堂一看嚇一跳!
阿蒂爾·蘭波輕輕鬆鬆寫出了上百條意見,言語尖銳,把standard島批判得仿佛一無是處!
阿蒂爾·蘭波有這樣的自信和閱歷底蘊,即使是對十九世紀有研究的歷史學家,恐怕也不如阿蒂爾·蘭波對多國建築風俗的了解多!
他走過太多地方,見過太多國家,他從不走馬觀花,而是會嬉笑怒罵地觀察世界。
詩人是盜火者。
盜取的是飛躍於現實之上的事物。
蘭堂喃道:「你究竟在國外學了什麼啊……」
阿蒂爾·蘭波眉飛色舞:「什麼都學,什麼都干,只要感興趣的東西,我全部會去學!」
當天,一封很長的匿名信件被塞入了意見箱。
在工作人員的吃驚下,這封信得到了不少關注,但是對方提出的意見,大部分是指出時代不存在的物品,而這些物品已經融入了建築環境之中,難以修改,或者不改,普通的遊客也無法發現。
銀幣區的辦公廳里,經過管理層的討論後,他們決定採納了其中小部分的意見,之後找設計師詳談改造的細節,其他的內容就放置不管了。
深夜,辦公室無人,一身普通工作服的儒勒·凡爾納來到信件面前,溫文爾雅,安靜得像是圖書館的管理員,而非standard島的幕後守護神。
普通的小事無法驚動他,但是與超越者有關的事情,他都會慎重處理,以防不小心翻車。
檯燈自動亮起,他伸手拿起了暗殺王寫的建議書,細細閱讀,時而皺眉,時而欣然,難以相信一名凶名遠揚的叛國者有這樣的閒情雅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