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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三個人是西山頭的三當家手下的嘍囉,今天輪到他們到山下巡邏,見衛梓怡器宇軒昂,駕馬獨行,以為是頭肥羊,所以才現身截了她的道。
衛梓怡又問:「你們的二當家和三當家,都是從鎮北軍出來的嗎?」
「不、不是……」那絡腮鬍的男人搖頭,語氣越來越虛弱,「二當家是跟章老大從軍營里出來的,三當家是後來帶人上山投奔章老大的。」
把幾個關鍵的問題弄清楚了,衛梓怡記下東山頭的位置,然後鬆開腳,牽馬從這三個土匪身邊經過,徑直往東山頭去。
至於落在身後的三個土匪能不能活,已不是她需要在意的問題。
第五十六章
從青岳山半山腰到二當家帶人駐紮的東山頭一路都設有崗哨,衛梓怡孤身一人從山下來,直奔東山頭,很快進入山匪們的視線。
對二當家手下的匪眾而言,衛梓怡不算生面孔,盯梢的夥計認出她的身份,立即將消息傳去營地。
所以,不等衛梓怡抵達山匪營地,已有一眾匪徒手持刀劍衝下山來,將她攔在半山腰,當先一名悍匪怒目圓睜,喝問道:「朝廷的人,來青岳山做什麼?!」
衛梓怡冷眼瞧著他們,面無表情地回答:「帶我去見你們的二當家,或者,讓他來見我!」
「你要去見二當家,可以!但只能躺著去!」
青岳山匪對朝廷恨得咬牙切齒,自然不會給衛梓怡好臉色,「兄弟們,這女人武功高強,一起上!」
匪眾一擁而上,銀亮的刀槍晃得衛梓怡眼睛生疼。
「敬酒不吃吃罰酒,找死!」
話音落下,衛梓怡拔刀出鞘,招式快得形成一道道連貫的殘影。
眾匪徒衝到近前,沒能看清她如何出手,便接連被刀柄擊中胸口,慘叫著倒飛出去。
兵器接連脫手,散在地上七零八落,發出叮鈴噹啷的聲音。
十數兇惡的山匪圍攻衛梓怡,竟無一人從她手中走過一個回合,匪徒接二連三倒地,抱著胸腹在地上蜷成一團,嗚呼哀哉地慘叫著。
早聽說過這位年輕的副指揮使刀法出神入化,可他們都未曾真正見過,如今方領略到衛梓怡的厲害。
把這些山匪全撂倒了,衛梓怡收起佩刀,復問:「可有人前面帶路?」
山匪們狼狽地趴在地上,先前攔路的男人捂著胸口,兩隻眼睛死死盯著衛梓怡,色厲內荏,咬牙低喝:「不過是朝廷的一條狗,竟敢來青岳山叫囂!」
衛梓怡微微虛眼,突然一腳踢過去。
相擊之處發出沉甸甸發悶響,那八尺高的精壯男人被衛梓怡一腳踹離地面,倒飛兩丈有餘,落地前被一雙手從後面接住,才沒跌在地上。
來者竟是個年紀輕輕的少年人,被他接住的悍匪體格比他壯碩一倍,但他的動作乾淨利落,絲毫沒有受到拖累,可見此人功底紮實,武功應當不錯。
「少當家!」
受傷的悍匪認出少年,表情十分羞愧。
衛梓怡眉頭稍蹙,視線上下騰挪,仔細打量這個突然出現的少當家。
「你就是衛梓怡?」少年的聲音乾淨清澈,約莫只有十六七歲。
衛梓怡面無表情地與他對視,問道:「你又是誰?與鎮北叛軍是什麼關係?章忝堯是你什麼人?」
「章忝堯是我義父!我叫章煜!」章煜嗓音洪亮,眼神中充滿仇恨,「衛梓怡,你來得正好!我正要去京城找你,為我義父報仇!」
言罷,他抽劍出鞘,氣勢洶洶,劍尖直指衛梓怡。
「少當家!小心!」先前那悍匪大驚失色,唯恐衛梓怡傷了章煜性命。
他掙扎著起身,欲出手助章煜一臂之力。
衛梓怡刀未離鞘,僅執刀柄,抱著玩樂之心與章煜交手。
叮叮噹噹過去幾個回合,衛梓怡挑了挑眉,覺著這少年甚是有趣。
章煜的武功根基紮實,在眾悍匪之上,但對敵經驗不足,又急於取勝,衛梓怡稍稍賣個破綻,便誘使其冒進,胸前露出空門。
少年一劍刺出,劍尖直取衛梓怡喉頭要害。
衛梓怡身子微微偏轉,遊刃有餘地避開來襲鋒芒,同時掌中刀鞘一旋,橫斬於章煜肋下,聽得嘭一聲悶響,章煜痛哼一聲,踉蹌著跌退數步。
「小子,功夫不錯。」衛梓怡客觀地評價道,「你這年紀,能有這般根基,想必平日裡下了苦功,再有個十年八年的,說不定還真能勝我。」
看似讚賞的語氣,落在章煜耳中幾乎等同於羞辱。
他已拼盡全力,卻連衛梓怡的衣角都碰不到。
他的武功雖然不及章忝堯,但在青岳山上,除去章忝堯手下幾員大將,他已難逢敵手。
可就算他起早貪黑,刻苦練功,修成這一身本領,面對衛梓怡時,卻幾如兒戲。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即便真再給他十年八年,他也未必能勝過衛梓怡。
何況,衛梓怡同樣天賦異稟,還比他更刻苦,更用心。
他怒喝一聲,再次執劍衝來,擺出一副不要命的架勢,似要玉石俱焚,與衛梓怡同歸於盡。
「章煜!」
斷喝聲宛若雷鳴,自山坡之上炸響,喝止了章煜疾行的腳步。
那劍尖懸在衛梓怡身前數寸開外,而衛梓怡早料到他不得近前,姿態隨意地提刀立在原地,未再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