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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天衍宗手眼通天,在京城內,皇帝眼皮子底下,陸無惜也不敢太過放肆,沒有叫人前來接應。
陸無惜無處藏身,最終被輕功更勝一籌的衛梓怡半道截住。
衛梓怡疾步踏過幽隙,身如瞬影,像一道雷霆劃破長空,風馳電掣地出現在陸無惜眼前,舉刀直指她的眉心。
「妖女!看你還往哪裡跑!」
第二十二章
陸無惜被迫停步,卻絲毫沒有落於敵手的驚慌,反倒悠閒地撥了撥被風吹亂的頭髮,對衛梓怡道:
「衛大人對小女子在意得緊,追了這麼遠的路,想必也乏了,不如停下來歇歇,與在下聊聊風月。」
「誰要與你聊風月?」衛梓怡眼底泛著寒光,半分不留情面,刀尖一轉便要動手。
陸無惜沒再試圖逃走,她側身避開迎面而來的鋒利長刀,從招式間隙之中捕獲衛梓怡因傷吃痛,動作遲滯的瞬間,眼疾手快,一把捉住衛梓怡的手腕。
今日數度交手,她已發現衛梓怡動作不似往日利索。
衛梓怡迅速將鋼刀換到左手,刀口反轉,斬向陸無惜的胳膊。
在她的設想中,陸無惜若想不受傷,則務必鬆手。
卻不料,陸無惜步子一錯,將她右手反剪於身後,空餘的左手用力一掌擊向她的左肩。
她左肩後側正巧有一處愈傷,劇烈疼痛刺激之下,她的左臂瞬間失去知覺。
衛梓怡悶哼一聲,下意識收緊五指,佩刀才沒脫手。
「哦?」陸無惜發出驚嘆之聲,「衛大人肩上有傷?」
衛梓怡咬緊牙關,不予回應,還待與之動手,可方才這一下疏忽,卻被陸無惜抓到機會。
不等衛梓怡蓄力反擊,她便飛快封了衛梓怡的穴。
「陸無惜!」衛梓怡橫眉豎目,哪裡甘心遭受鉗制,立即調動體內真氣,試圖運功沖穴。
「小女子好心奉勸大人,莫要魯莽衝動。」耳畔響起魅惑之聲,隨即背後貼來一具柔軟的身體,臉上也感到一陣涼意。
「貿然沖穴,即便可立即恢復行動,卻於損經絡有損,大人已有傷在身,何苦為之?」
陸無惜從身後擁抱了她,蔥白玉指撫上她的臉頰,將濕熱的呼吸吹到她耳後,硬生生阻斷了她運功。
「再說了,就算此次沖穴成功,大人也不是小女子的對手,結局與眼下並無二致。」
衛梓怡渾身僵硬,被陸無惜一口氣吹得汗毛倒豎,在郢州被羞辱的那一日場景歷歷在目,如何還顧得了那麼多。
體內氣勁翻湧,剎那間衝破穴關,經脈受損,如針扎般的刺痛遍布全身。
衛梓怡額角見汗,緊咬的牙關也滲出血來。
可她一聲不吭,用力震開陸無惜,反手又攻了過去。
陸無惜揚眉,面現驚訝之色,遂迅速後撤,以避其鋒芒。
「不愧是衛大人,對自己竟也這般心狠手辣,難怪戰無不勝,緝兇除惡從不失手。」她口中嘖嘖有聲,毫不吝惜溢美之詞。
「小女子對大人愈發欣賞,已是芳心暗許,可如何是好呀?」
她一邊躲著衛梓怡的刀,一邊朝衛梓怡笑,「縱是死囚尚有遺言可留,即便大人非要取我性命,也讓我說完最後一句話可好?」
佳人一笑,傾國傾城。
儘管陸無惜今日未施粉黛,可她天生麗質,若換了個男人在此,恐怕早被迷了心智。
衛梓怡自認並非昏聵的庸人,任陸無惜花言巧語,她也心如明鏡,出招毫不手軟,逼得陸無惜節節敗退。
「大人竟如此心狠,是小女子長得磕磣,不能激起大人憐香惜玉之心麼?」
陸無惜嘴上不停,落在衛梓怡耳中便是喋喋不休的喧囂,她怒斥一聲「聒噪」,出刀更快,刀刀皆指要害。
「衛大人,小女子與你打個商量罷。」陸無惜繼續言語騷擾,「這鄭府上的案子,陸某手中倒是有些線索,小女子拿線索與你交換,你放我走,如何?」
衛梓怡卻只當自己耳不能聽,口不能言,完全不理會陸無惜的花言巧語,一心想取陸無惜的性命。
拿了搏命的架勢出來,背後的傷便可忽略不計,體內經絡的疼痛也被她強行按下,不管不顧。
如不能擒下陸無惜,那她所受的這些苦便都白費。
衛梓怡氣勢洶洶,勢如破竹,逼得陸無惜一退再退,最後退無可退。
被衛梓怡掌風擊中胸口,陸無惜急退數步,足跟抵住一株枯樹,左右皆是半人高的灌木。
後背撞擊於樹幹之上,霎時氣血洶湧,肺部悶痛,她不由嗆咳出聲,喉頭湧上一股腥甜的濁液,鮮血便從她的嘴角溢了出來。
衛梓怡雙手持刀,眼底殺意洶湧,絲毫沒有收手的意思。
勁風撲面,刀口凌空,激震之下爆開刺耳的嘶鳴。
眼看著這一刀下去,陸無惜便要身首異處。
暗處突然飛來一條綾羅,閃電般捲住衛梓怡的持刀的右手,大力拉扯之下,刀刃微微偏轉,自陸無惜耳旁掠過,未能傷其分毫。
與此同時,幾簇飛鏢凌空而來,衛梓怡一刀斬斷綾羅,卻已來不及閃躲,只能以雙臂護住周身要害。
眼前閃過雨點般的影子,轉瞬間銳器釘入四肢,血濺三尺。
劇痛從傷口蔓延全身,手腳迅速失去知覺,衛梓怡瞳孔一縮,鏢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