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頁
秦也被逗笑:「哪有這麼誇張。」
王若含悄悄瞄他一眼:「這次打算什麼時候把人哄回來啊?」
秦也斂去笑意:「不哄了。」
「她不理你嗎?」
秦也沉聲道:「這次是我提的分手。」
王若含錯愕地看著他,滿臉的不相信:「你提的?」
「嗯。」秦也點頭,「真結束了。」
「為什麼啊......」
在車內昏黃的燈光下,王若含仔細打量面前的男人,這麼多年過去,他的變化也挺大的,從前明朗溫暖,現在的秦也更沉穩寡言,總是笑得清清淺淺,沒以前那麼無憂無慮一身瀟灑了。
直白地說,他看上去沒以前那麼開心了。
他告訴王若含:「我就是覺得,不能總把別人的好當作理所當然,一次兩次我樂意哄著縱著,久了就累了,折騰不動了。」
王若含沒繼續問,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他倆不適合再聊下去。
她只是替他難過,她曾經真誠地祝福過這個人,希望他能快樂幸福,得償所願。
十八歲到二十三歲,王若含喜歡了秦也整整五年。
不算在一個情竇初開的年紀,她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的純情白兔。
拖著行李箱,在夏末的暑氣里第一個看見的人就是他。
那時的秦也是清風,徐徐吹來,漾開漣漪。
長得好,家世好,性格好,成績好,王若含在每周固定的閨蜜聊天環節里掰著手指頭羅列他的優點。
最終她得出結論:「把他拿來做暗戀對象我都覺得我不配。」
鄭筵不滿她這麼說:「別妄自菲薄,你怎麼啦,我們含寶多招人喜歡,我昨天遇到你前任,他還和我關心你來著呢。」
王若含翻身坐直,嚴肅起來:「哪個前任?」
鄭筵說出一個名字:「盛遜。」
王若含提高聲音:「誰?」
陳文歡倒是想起來了:「我知道了,就那個,愛裝b的那個,天天在班裡說他零花錢一個月一萬。」
王若含拍了下大腿:「哦哦哦,他呀。」
盛遜成績不錯,長得也清秀,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愛炫富,當時挺多同學都看不慣他來著。
王若含答應盛遜的表白後,人家每天殷勤地來送奶茶送雪糕,她說她一個人不好意思吃,讓盛公子要買就買五份,姐妹幾個一人一份。
然後盛遜就以她太物質為理由提出分手了。
突然被提起這一茬,鄭筵她們又把王若含的歷任男友都扒出來評價一番,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是個頂個的奇葩。
「最絕的是那二班學委,你們知道他為什麼追我嗎?因為他覺得只要和我在一起,我就會把我爸給我的提綱和密卷也給他一份,我的天,我爸要是真給我這種東西,我至於天天吊車尾嗎?」
姐妹們早笑開一片,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別的樂趣,就愛這一嘴八卦。
王若含嘆聲氣,躺倒在床上:「所以啊,現在來個秦也,我是真覺得自己可望不可即。」
盧杉山慫恿她:「你怕什麼,你說你們將來一個醫生一個護士,多配啊,現實版的直樹湘琴。」
王若含噗嗤一聲笑出來,捂著發燙的臉頰埋進枕頭裡:「拉倒吧。」
大二有一次她偷偷去看演唱會,將近凌晨才結束。
會館外有許多黑心司機等著宰客,要價翻倍起。
公交地鐵都關閉了,王若含一個人,不願意也不敢上這些車,咬著牙硬生生耗在路邊,無助又絕望。
她用僅剩的手機電量打給了秦也,電話接通後聽到他聲音的那一刻她就淚崩了。
那是冬天,夜晚的寒風一吹,帶落一地的枯枝殘葉。
秦也在路邊看到她,下了車一路跑過來。
王若含不太記得那天他開口問的第一句話是什麼,冷不冷還是沒事吧。
她就記得秦也的手掌好暖,不像自己到了冬天手就冰冰涼涼的,怎麼捂都捂不熱。
王若含就這麼暗戀人家,十六七歲的時候男朋友一個接一個,真遇到喜歡的人,卻彆扭上了,心裡越關心,面上就越表現得不在意。
她說她沒想過別的,就是很單純地喜歡,秦也值得喜歡。
所以容歡出現的時候,王若含沒有很難過,甚至真心替他高興。
容歡家裡是做醫療器械的,她主要負責牙齒矯正這一塊,那個時候國產的矯正器還不受歡迎,患者上基本都會選擇進口產品。容歡來人醫談合作,前後往口腔科跑了三四趟,結果最後矯正器的事還有待商榷,她把口腔科最帥的秦醫生拐走了。
那是個和王若含完全不同的女孩,驕傲要強,性格直爽,有什麼就說什麼,愛生氣,但不愛哭。
原來秦也喜歡的是這樣的人,王若含很快接受這件事,並且悄無聲息地結束五年的暗戀。
鄭筵替她可惜,說都沒表個白,怎麼著也得讓人知道一下。
王若含搖搖頭,不可惜,秦也是夏末的一陣風,他在該來到的時候來到就已經很好了。
只是現在她有些難過和惋惜,她比誰都希望秦也和戀人終成眷屬。
王若含把手機放在梳妝檯上,一邊卸妝一邊和姐妹們語音。
陳文歡問:「他今天真和你說這種話?」
王若含:「嗯啊。」